“何人在我国公府闹事?可知,此匾乃是先皇亲笔御赐,见其如皇上亲临,尔等还不俯首叩拜?”
声音不大,且轻轻柔柔,但,一字一句,却如同一把重锤,重重的敲在了在场的每个人心中。
那丝丝回应,显见威势。
扑腾,有心理承受弱的,跪在了地上,匍匐在下。
不消片刻,越来越多的人跪下,对着悬挂在其中的赫赫匾额,连连磕头。
程李氏和她的儿子脸『色』煞白,看看立在台阶之上,如同谪仙一般遮面的素衣女子,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不自觉的矮了一大截。
慌『乱』间移开视线,目光触上跪了一地的众人,原有的信心满满,顿时被无边无际的茫然及无措所取代。
北倾不动声『色』的打量台阶之下的程李氏母子,淡淡的扫过板车上没了气息的程太,掩在锦帕下的嘴角勾了勾。
“尔等可是不服?”
不等程李氏一伙说话,北倾扬声一喝,“来人!”
门房管事带着一众护院有序的跑了出来,“奴才在!”
“将一干不敬圣上者,绑起来,送去京兆衙门!”
不敬圣上?
这罪名可大了,往小里说是不敬圣上,往大里说,那就是以下犯上啊。
程李氏一伙人面『色』发白,面面相觑,程李氏的儿子,第一个跪了下来,浑身瑟瑟发抖,对着匾额磕起了头。
见此,程李氏一伙人也不敢再叫嚣,纷纷跪了下来。
虽然今日之事,他们是胜券在握,但是,若这不敬圣上的大帽子扣下来,任他们再有天大的理,在皇权之下,那也不占理。
孰轻孰重,凡是有脑子的人,一想便知。
不管那人许了他们多少银子,天大的好处,首先得有命接下啊。
倘若命都没了,一切都是空谈!
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北倾心下满意,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先发制人,显然是成功了。
这般心里想着,面上则不显分毫。
攻心为上,亦是决胜的首要。
静默了半响,北倾这才悠悠出声。
“我乃是北家千金,有何事我亦能做主,方才你们所言,我已知,哭嚎闹事的人出来,当着在场父老乡亲的面,将前因后果讲述清楚,不论结果如何,该我北国公府承担的,我北家一力承担,但若是凭空污蔑,我北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让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许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北家还如此的坦然,不但没有将人请进去私下解决,反而表明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
能这般,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就是受了冤屈。
这般想着,众人看向程李氏的目光便变得微妙了起来。
不管是程李氏还是北家,想必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杆秤,之所以此时沉默不言,只不过,在等证据罢了。
程李氏眼皮子一抖,原本的信心在握,此时却生出了些惧怕,直到这一刻,才想起来,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一普通的人家。
而是百年世家的北国公府,北家的大小姐。
只是,不论她心中如何的纷杂,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若是不继续下去,当家的死,就白死了,而他们娘俩,以后的日子怕是真真就没了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