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瑾瑜带着一男子进来的时候,一众贵女的脸『色』变了又变。
那些跟着蒙上面纱的贵女,倒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庆幸。
而那些未带面纱,或者抱有侥幸心理的贵女,则咬碎了牙,悄悄的在心里,给易瑾瑜记上一笔。
不管她是不是无辜的,但绝度逃不了关系。
“本太子游玩至此,得知凤鸣郡主在此举办春蟹宴,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扰了公子小姐的雅兴。”
南钥太子很年轻,五官俊朗,一双狐狸眼睛,迸出熠熠精光。
邻国太子都这么说了,哪怕是心有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纷纷道不敢。
易瑾瑜特地让人设了个座给南钥太子,虽说他是男客,但身份尊贵,自是不会同一众公子哥坐在一起。
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谁也担当不起。
临时设的座位置很是微妙,不偏不倚,正好在男客桌和女客桌的中间位置。
且高上一个台阶,坐在那,两桌的情形,一览无遗。
出了南钥太子这个意外,画舫内的气氛,不复一开始的欢乐,反而空气中飘着丝丝的紧张气息。
即便是味香肥美的春蟹上桌,也未曾改善这一氛围。
罪魁祸首南钥太子好似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似的,一边没话找话,一边夸奖大宴的春蟹味道好。
其他人除了赔笑迎合,便是沉默。
受女客那边的影响,男客这边的氛围也不逞多让。
北倾坐在那,一边挑着蟹肉吃,一边竖起耳朵听。
即便是有面纱遮面,也抵挡不住她对吃的热衷。
前世,她打小儿就喜欢吃螃蟹,尤其是大闸蟹,但是后来,生了病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
江城全是高原,不见湖,即便是有蟹子吃,送到江城也不新鲜了,算起来,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吃到如此新鲜肥美的蟹子。
美味当前,自然是停不下嘴。
“别老吃蟹子,喝点黄酒,缓冲一下。”北润是三兄弟中,唯一知道北倾身子状况的人。
春蟹『性』凉,而小妹又天生寒体,吃多了,只会对身子有碍,便将下人热好的黄酒倒了一杯给北倾。
黄酒味重,且北倾不善饮酒,但在自家二哥的注视下,意思意思的抿了一口。
谁知道,兄妹之间的小动作,却让易瑾瑜没了顾忌,将话头引到了北倾的身上。
“真羡慕北妹妹,有个如此细心的兄长。”
此话一出,不只是北润变了脸『色』,就连北麟和北琛也拉下了脸。
“哦?原来这位就是北国公府的大小姐,失敬失敬。”南钥太子迅速接话。
北倾停下玉箸,不疾不徐的接过竹韵递过来的锦帕,掀起面纱摁了摁嘴角。
目含浅笑淡淡道:“郡主羡慕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谁也不会和我这般好命,有三个兄长。”
话落,看也不看南钥太子,“二哥,这黄酒太难喝了,小妹不想喝。”
北润似笑非笑的睨了眼僵住的易瑾瑜,柔声道:“不想喝也成,这蟹子莫要再吃了,有些东西看着无害,实则伤人颇深。”
在场都是聪明人,这般含沙『射』影的一番话,谁听不出来?
看向易瑾瑜的目光,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被无视的南钥太子也沉了脸,眯眼看向北倾,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