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决定就穿这一件。
在颁奖晚会当天,体育场以外飘起绵绵细雨,深春的雨点微凉,细风缱绻袭过油绿的树冠。场外车影成群,记者纷涌而入,通往大门的路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两边是黑压压的人群,远处眺望而去,熙熙攘攘。
停车场内。
昏暗的车内灯打在女人精致的面容上,浅金色的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水钻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闪烁,腰间收到最紧,伊沉手持小圆镜,仔细端量着脸上的妆容。
棕栗色的长卷发编成松散的辫子,里面缠绕着与长裙同色的金丝,额前两侧分别留出几缕发丝,水色流苏耳坠在耳边咣当作响。
段景年十分满意的看着她,心中流动着万分自豪。
蓦然,车窗外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住,对方摇下玻璃,映入眼帘的是薄谌那张极为冷淡的面孔。
他朝着黑漆漆的车窗挥了挥手,嘴角扬起几不可查的弧度。
段景年知会他的意思,让小吴师傅打开车窗,扬手摆了摆,“薄先生,现在距离晚宴开始还有四十分钟,不如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外面人多眼杂,还是静等为妙。
薄谌不置可否,黑眉微抬,“好。”他转身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到最低,整个人几乎平躺于上。
温度较低的停车场中,冷风嗖嗖往里面灌,听说外面的雨仍旧未散,甚至更急了些许。
须臾,伊沉从短暂的睡眠里惊醒,她猛然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脑袋差点碰到驾驶座的椅背。
段景年见她脑门冒出许许多多的细汗,连忙从包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她:“你没事吧?”
伊沉缓慢接过,噩梦的余韵久久未散,“我睡了多久?”
段景年垂眼瞅了一眼手表,“才20分钟,你要是还困的话,可以再躺一会儿。”
他看着伊沉有些发白的脸色,甚是担心,万一她这种情况出去晕倒了怎么办?……
伊沉用力吸吸鼻子,说话时候携着十分浓重的鼻音:“不用了,我正好清醒清醒。”
她探出头去,停车场的风很凉。
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刚刚的梦仿佛犹在眼前,她又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那是一棵很粗壮的梧桐树,因为整日风吹日晒,落了满地残叶,可她回头相望之时,身后却是雾浓的浑白。
当她把视线再转回去时,遍地的枯叶荡然无存,仅剩白茫茫一片。
她头疼的扶额,心里忐忑不安。
待到离晚宴开始只剩五分钟,她这边的车门突然被人大力拉开,首先入目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薄谌最迷人的莫过于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好像每次多凝望几秒,就会轻易沦陷。
他绅士的摊开手掌朝上,语气轻松而优雅:“伊小姐,请!”
伊沉有片刻的犹豫,但最后还是果断的搭上他温软的掌心。
薄谌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淡然,他直视着前方,面无表情。
这种场合,他参加的也不少了。
薄谌牵着她缓缓往停车场门口走去,而段景年是从员工通道先行离开。
薄谌比她高出半个脑袋,以至于偏过头去看她的时候,还要稍稍低下头,“伊小姐,不要紧张,等到了红毯上你就保持你一贯的冷漠就好。”薄谌竟然在宽慰她。
伊沉确实慌张的不行,手心都漫出一层层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