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来就把外套往沙发上狠狠一扔,眼镜稍微遮住的脸蛋泛红,像是喝了一些酒,但酒气不重,她几乎闻不到。
伊沉惊慌的站在门边,被他这一动作吓到。
顾淮熠肆意地扯了扯胸前的丝质领带,纽扣也解开两粒,他眼光透着无尽的清明,说出的话十分伤人:“我不是跟你说了?你的房租我来解决,你找林经理做什么?!”
这份合约本来就是他擅自拟的,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
并且伊沉跟林经理通完电话以后,林经理没过多久就给自己打了过去。当时他正开会,看到他的电话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一接居然还是因为这件事!
顾淮熠心烦意乱地用手抵着额心:“小沉,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对待事情可以分一个轻重缓急,而不是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最后三个字,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即便他知道这么说会让伊沉难过,可他仍旧这么做了。
因为他希望他的女朋友是懂事的。
伊沉听完他的话,双眼顿然荡漾起暴怒。
她倏地冷笑,语气比他更甚:“既然我在你心里这么多余,那么你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
顾淮熠闻言一怔,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小沉,我我只是想跟你说,房租的事情我可以解决,薪资也会解决,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好吗……”
他的声音十分刺耳,她也实在没有耐心继续听他讲述什么自己所认为的道理。她直接转身扬手拽开房门,指着门外冷言冷语到:“滚。”
她的眼底充满冷漠与怒气。
顾淮熠瞬时酒醒了大半。
“小沉我”她根本不听他解释。
只有一个“滚”字。
顾淮熠害怕她会更加生气,只好默默走了出去。他形单影只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大力将门关上。
伊沉靠在门板上,委屈的泪水直涌而下,扑簌簌砸碎在地面。
所有不被理解的时刻,她都可以接受,只是她不能忍受因为不被理解而带来的委屈与难过。
两人互相立在门外、门内。
一门之隔,却只有她无语凝噎。
夜色漫长,抵不过绵绵困意。
她赤着脚趴在沙发上,什么也没盖,安安静静睡了一夜。
额头不断散发着滚烫的温度,浑身发冷,房门被人敲得震天响,里面的女人却昏睡不醒。
当她迷迷糊糊间打开门的时候,男人是干脆又利落地把她打横抱起,轻车熟路的找到卧室的门,打开走进去。
伊沉全身滚烫,应该烧的不轻。
顾淮熠翻遍了好几个柜子,才找到一些退烧药,他倒了杯温水,来到他床前,瞧着女人烧红的小脸儿,内心万分愧疚。
他把药和水置于床头柜上,准备叫她起来喝一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