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不断地跟父亲发短信,请他抓紧时间联系医院。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到了晚上,我们到了父亲联系的医院,把她母亲送进了病房。医院要我交住院押金,我身上带的钱,差不多都用光了,没钱交押金。我又请父亲出面跟医院说好话,请求缓交。医院同意缓交,但一个星期内,必须交押金。”梁刚说。
“我知道,我父亲的钱,被母亲管死了。要钱,只有找我母亲要。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母亲当时是市里房管局的办公室主任,有些势利,从她手里要出一大笔钱出来,很难。但我知道,我母亲是有钱的。我出国、甚至结婚的钱,她都跟我准备好了。”梁刚说。
“我不想找我母亲开口,但不开口,她母亲的病就没钱治,没钱治,她只能回乡里去嫁人,说好听的是嫁人,说不好听的是羊入虎口,受人欺凌。我不想让这种情况出现,就只好让她把她母亲看好,自己硬着头皮回家向我母亲开口借钱。”梁刚说。
“我母亲说,为了联系医院,我父亲到处找人,求爷爷告『奶』『奶』,才找到病床。说我不知道在大医院,找一个病床有多难,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怎么还能出那么多钱呢?”梁刚说。
“跟父母沟通方面,我没有陈总做得好。陈总不管什么事,都喜欢跟父母说,跟父母沟通很流畅。我很少跟父母说我的事,沟通起来就有些困难。没办法,为了借到钱,我不得不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跟父母亲说了我跟她交往的事。”梁刚说。
“我说,高中阶段,我跟那个女同学关系那么好,她突然出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到大学阶段,我辛辛苦苦追求了人家三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研究生阶段,我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喜欢我,我也喜欢她的人,我不想放弃,我舍不得放弃。”梁刚说。
“我说,我知道你们瞧不起她,她们家是乡里人,她们家穷,她们家麻烦事多。可这不是她的错啊,她生在这种家庭,你们说怎么办?不能说,穷人家的人,就该死吧。我们就见死不救,让她们继续往火坑里跳吧。”梁刚说。
“我最后说,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打借条。我研究生马上毕业了,我马上去找工作,我一定在五年之内把钱还给你们。如果五年之内,我还不了你们。这说明我无能无用,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白养我一场,我就当你们的面,从楼上跳下去,了却一生。”梁刚说。
“我们家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我父母一直对我寄予厚望。我这么一说,把他们两人吓了一跳。我父亲要我先回房间去,他跟母亲再商量一下。他们商量了一下后,把我叫到面前问,治病要多少钱?我说至少二十万,必须一个星期内到位。我母亲说,她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见‘红酥手’一面?我满口答应。”梁刚说。
“我把父亲叫到我房间,问能不能把私房钱借一点给我?我知道父亲有私房钱。父亲问我干什么?我说想请一个人照顾她母亲,让她抽出一点时间,完成学业。我们以前有约定,说一定要以优异成绩毕业。”梁刚说。
“这是我第一次开口向父亲借钱,父亲有些不好意思,问借多少?我说一万。父亲说行。我问要不要打借条?父亲说,不用了,我母亲管得严,他攒一点私房钱也不容易。钱就算他给的,也不要我还了。就是希望我不要『乱』用。”梁刚说。
“我拿着父亲给我的钱,跟她母亲请了一个月的护理工。我还有多的钱,就带着她到商场买了新衣服和化妆品。让她到我的研究生宿舍,好好睡了一觉。穿上新衣服,稍事打扮一下后,就到了我们家。”梁刚说。
“俗话说得好,丑媳『妇』见公婆。你这是俊媳『妇』见公婆,你们家里是什么反应啊?”海水集团董事长陈凉问。
“我说了可能你们不相信,她见到我父母后,突然跪下来大哭。”梁刚说。
“她哭什么啊?”陈总问。
“她说,我们家是城里人,家里条件好,门槛太高。她们家是乡里人,是穷人,家里事又多,她高攀不起我们家。她把母亲的病看好后,就回去嫁人,把欠我们家的钱还了。”梁刚说。
“那后来呢?”陈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