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产品定价权。克思曼先生生产最终产品,有一定程度的定价权。而祝总主要是生产酒类和汽车类的配套产品,没有什么定价权。准确地说,克思曼先生的定价权比祝总高,定价权越高,就越能从市场发展中获益。”月光县经贸委主任郭杰龙说。
“第四,企业品牌。在这样一个眼球经济的时代,没有品牌的企业,是没有未来的。关于品牌,用克思曼先生自己的话来说,他的斯顿尼品牌是德国的骄傲,而祝总的品牌名气没有克思曼先生的大,品牌价值要低于克思曼先生的品牌,还不能说是德国的骄傲。”郭主任说。
“第五,研发团队。两家公司都有研发团队,但克思曼先生的公司人才结构好,高层次人才的数量,远远地超过了祝总,研发实力也远超祝总。克思曼先生强大的研发团队,能及时跟踪市场需求,及时开发适合人们需要的新产品。确保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能够立于不败之地。”郭主任说。
“第六,行业经验。祝总有办企业的经验,我们不排除祝总可以做好泉水资源开发项目,但祝总的致命缺陷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来找克思曼先生的初衷,就是因为克思曼先生有这样的经验,有能力开发泉水资源,开发以泉水为基础的各种功能饮品。”郭主任说。
“克思曼先生的功夫下的很深,他的研发团队一直在研究我们中国人的口味和需求,以便有朝一日能在我们中国本土,开发出适合我们中国人口味的系列功能饮品。克思曼先生是一个真正地、缜密地干实业的人。”郭主任说。
“祝总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为有克思曼先生这个竞争对手,就匆忙地要得到这个项目。我不管你是怎么看?在我看来,这是不严肃的、不缜密的,不深思熟虑的。祝总的这种做法不可取。”郭主任说。
“问题的关键是,我们需要的是,有泉水资源开发经验的企业,不是需要生产汽车配件和酒类包装材料的企业。我们不能把这么一个有前景的开发项目,交给一个新手。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郭主任说。
“接着说下去。”我说。
“第七,企业家的人格魅力。先说祝总,一个毫无根基的华人,带着一帮人打拼,能在德国站住脚,让德国汽车界接受他的配套产品,让酒类企业接受他的包装材料,把企业办的风生水起,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这不能不说祝总具有很强的人格魅力。”郭主任说。
“再说克思曼先生,克思曼先生没有家族企业可供继承,他跟祝总一样,也是靠自我奋斗,白手起家,一步一个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才达到今天的地位的。”郭主任说。
“人格魅力的一些基本要素,譬如说献身事业、与所有员工分享利润、用精神和报酬来激励同事、与同事尽可能多地交流每件事情、感激同事为公司做的每件事情、一定要尽情庆祝成功、倾听公司里每个人的意见、超越顾客的期望、比竞争对手更好地控制成本、藐视常规,激流勇进等等,我觉得两人都做的不错,比不出什么优劣,可以说是平分秋『色』。”郭主任说。
“第八,人情世故。祝总说的不错,我们中国人乡土观念浓厚,讲老乡、讲人情世故。就具体的事情来说,祝总本质上就是中国人,懂中国人的人情世故,能够轻而易举地搞定各个部门,可以让我们少『操』心,这是他的优势。但克思曼先生可以在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强力支持下,抵消祝总的优势。”郭主任说。
“第九,做事原则。譬如说签约后,克思曼先生会按照协议,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去做,会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而祝总呢?我说不准,我跟他打交道不多,可能存在着抓住协议上某些不完善的地方,或者说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跟我们谈条件讲价钱,让我们被动,或者骑虎难下。这只是可能,我不能肯定,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郭主任说。
“当然,祝总的根毕竟是在我们中国,都是炎黄子孙,他还是我们山河市的女婿,我们支持他一下,也未尝不可。我也相信,祝总能做好。可目前我们县经济发展还很落后,脱贫攻坚战的时间十分紧迫,任务还相当艰巨。我们还没有达到有时间、有实力支持他人的程度,我们需要吃补『药』,不能吃泻『药』。”郭主任说。
“基于纯粹从就事论事的角度,从我们月光县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仅就这两家公司来说,我倾向于让克思曼先生做。”郭主任说。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
“我们月光县也是一个小社会,我们不能就事论事。克思曼先生能不能做?不完全取决于我们,有可能取决于卢市长的态度。不说你也知道,卢市长对我们县特别关心,对我们的工作支持力度很大,尤其是你来了之后,对我们的支持力度更大。”郭主任说。
“熊主任发动那么多跟我们有紧密联系、给予我们实实在在支持的部门负责人打电话,摆明了是铁了心让祝总做。如果我们让克思曼先生做,毫无疑问会得罪卢市长和市直那么多单位的负责人。如果离开了卢市长的支持,如果得罪了市直那么多单位的负责人,我们月光县的工作将举步维艰,我们将更加负重,更加艰难前行。”郭主任说。
“在我们县如此艰难的形势下,我们是离不开卢市长的支持的,我们是不能得罪市直那么多单位的负责人的。熊主任给我们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我们在网中央,没法挣脱啊。”郭主任说。
“那些人没告诉你,祝总跟卢市长究竟是什么关系吗?”我问。
“没有,他们也说不清。我觉得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众口一词,铁了心要祝总做。”郭主任说。
“说了半天,你还没有给我一个最后的建议呢。你说说看,最后的建议是什么?”我问。
“我觉得我已经说清楚了啊。”
“你没有说清楚。”
“怎么没有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