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默默地低头望着火盆里渐渐熄灭的火苗,许久后说道:“秋仁,谢谢你!”
尉迟秋仁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向致远,怪道:“我没听错吧?你谢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可从来没谢过我!上次我把你从刑部捞出来,你都没说过一声谢。”
致远侧过头,瞪了秋仁一眼,道:“说得好像你谢过我似的。”不过或许是因为他此时无心说笑,又或许是出于真心,他一脸认真地说:“若你我兄弟之间帮忙还要谢来谢去,未免太生分。只是这次的事情是为了我哥哥。我知道你暗中培养那些力量并不容易,是要留着将来夺回王位用的。在平城多用一次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上次为了救我,你已经用了一次,这次……”
秋仁有些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你放心,夺回王位向来都是我人生最大的目标,我是不会因为其它任何人或事影响这件事的。怎么用我手上的这支力量,我自会把握分寸。虽说的确是要小心不能过早地暴露,但也不是你以为的完全不能动。殿下不是说过我是个包打听吗?你以为我是靠什么打听的?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我总不能一直把他们当佛爷供着。时不时派他们查些不大不小的事,才不会真到了用人之际一个个僵锈无用。不过我也的确不是什么事都愿意出手。这次的事一来是因为这案子是太子在查的,在这件案子上太子的表现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太子对我有恩,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二来也确实是因为被害的人是你的哥哥,若是换了别人,我也懒得管那闲事。”说着他嘴角一挑,扯起一个促狭的笑,道:“当然,你非要谢我,我还是很乐意接受的。只不过你要是真心谢我,就来点实际的,光嘴上说说可没意思。”
致远瞥了他一眼,道:“那就三斤五香酱肘花吧!”
秋仁脸上的笑容一僵,咬牙切齿道:“我就不该对你这个吝啬鬼有什么指望。”
夜色浓稠如墨,入了秋的夜已有几分清冷。风从殿外吹进来,案上烛火摇曳,映得殿中影影绰绰。致远起身关了窗,又拿了一支新蜡替换了即将燃尽的蜡头。问:“我一直也没问你,你那件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在等一个契机。”
致远有些意外:“你现在的力量已经这么强了?”
秋仁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有什么力量?千军万马吗?那是不可能的。尉迟定现在坐在王位上,于阗国的军事力量都握在他的手里。要和他正面相争,那真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