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仁摇头,忧心忡忡地道:“怕就怕主使人根本不会让成周公见到皇上!”
阿依吓得跳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你是说他们会……他们会灭口?他们真敢对公爷下手?”
秋仁冷笑道:“他们杀了世子,杀了兵部侍郎,杀了皇上的中曹吏,绑架了皇属禁卫军的副统领。以他们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
万夫人也紧张起来,追问:“你是说致宁也是此人害的?”
“太子原本在追查军机泄露案时发现了一个制造白鹿峡山体滑坡的关键人物,可是还未来得及深查,那个人就死了。我派人找到了那人的尸体,经过检验,发现这个人是被毒死的,与那个被刺杀的中曹吏中的是同一种毒药。这种毒药产自西域,毒性极强,瞬间毙命,无药可救。在大魏很少见,是一些死士藏在牙缝里用于自尽的药。”
万夫人的眼中泛起泪光,却不见哀伤,唯有仇恨的火焰燃起:“原来致宁的死只是我们成周公府灾祸的开始。他害死致宁,现在又要对公爷和致远下手了。”
秋仁道:“夫人,一旦镇西将军变节,成周公便陷入两难的局面。若是拒不受捕便是抗旨,若是束手就擒,则会有性命之忧。夫人以为成周公会如何选择?”
万夫人苦笑着说:“不管怎么选,我们成周公府都是大祸临头。”她求助地看向秋仁:“公爷曾说你脑子快,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尉迟秋仁这些天一直见不到高阳王,眼见着最好的办法已来不及实施,也只能绞尽脑汁想着退而求其次的办法。此时万夫人问起,他连忙答道:“请夫人派人快马赶去姑臧城,在镇西将军到之前通知成周公和致远立刻离开姑臧,避开镇西将军,先行入京。”
万夫人在袖中抚着腕上的佛珠,琢磨了一会儿,道:“从京城到姑臧有四天的路程,若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跑,不到三日就可到达。从泾州去姑臧,也是两三日的路程。能不能赶得上也要看运气了。”
“致远曾送给过高阳王殿下一匹焉耆良驹,可日行千里。我们去向殿下借,就算殿下仍然不肯见人,我也能想办法把马偷出来。一定能赶在镇西将军之前赶到姑臧城。”
阿依诧异道:“皇上是派杜元宝去姑臧调查,他就是要抓人也该是调查后再动手吧!难道他一到姑臧就先抓人?”不过话刚说完便明白了秋仁的意思。如果杜元宝受到胁迫,为了早日救下儿子,他的确没有必要再做什么调查,直接拿人就是了。
万夫人无奈地望着秋仁,说道:“而且即使能赶上,只怕公爷也不会立刻离开姑臧。”
“为什么?”
“公爷能找借口先走,河西王却不能。如果镇西将军为了救儿子,罔顾事实诬陷河西王谋反,一定也要捉拿河西王。河西王毕竟曾为凉主,问鼎一方,如今虽已归顺大魏,总还有些君王的傲气,绝不会任人构陷束手就擒,逼急了,就是原本不想反也要反了。公爷向来以国事为重,断不会眼看着镇西将军就这么逼反一方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