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秋仁又惊又喜,感叹道:“难怪你肯屈尊陪个阉货。我原就想着要依你的性子,真要是不肯陪的客人,老鸨也是逼不动你的。”他有些兴奋地握住鸢尾的手,转过身,热切地望着她的眼睛,问道:“快说说,你都从他嘴里套出了些什么话?”
鸢尾笑睨着秋仁,颊边染上了霞色。她瞥了一眼房门,努力做出认真的表情,道:“那外面人来人往的,难保有谁的耳朵特别好使……”一面说着,目光已经移到了房中那张绘着海棠春睡图的屏风上。
秋仁早明白了鸢尾的用意,笑着将她一把抱起,转过屏风进了里间。
鸢尾不愧是平城第一花楼点绛唇的头牌姑娘,两人刚一沾上榻,她那如水的温柔便化作了如火的热情。一嗔一笑之间,秋仁早已是五迷三道,哪里还记得什么贾周?
等到好不容易停下来,秋仁喘着气,望着帐顶鎏金五蝠团花镂空熏球,手中把玩着鸢尾散落下的一缕青丝,苦笑着说:“你这个鸢尾啊,若不是我今天特地在你这里什么都没吃,可真要怀疑刚才的欢愉只是冷萃粉的药效了。”
鸢尾闭着眼,心满意足地靠在秋仁肩上,身上还有未干的汗珠,话却已说得十分认真:“鸢尾早就说过,王子在鸢尾心中从来就不是恩客,鸢尾待王子是一片真心,伺候您,为您做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王子肯来看我,我便别无所求了。”
秋仁低头在鸢尾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眯着眼看她,半真半假地问:“你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对我别无所求?”
鸢尾缓缓地睁开眼,沉吟了片刻,咬了咬嘴唇,道:“如果王子回国时能带鸢尾一起走,鸢尾便死而无憾了。”
秋仁垂了眼帘,沉默不语。
鸢尾以为自己冒失了,起身想要道歉,却被秋仁按住,又拉回衾被中。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意微冷地道:“你愿意替我做事,是想要借我的手替你报仇,对吗?”
鸢尾一惊,双手紧紧捏住衾被的边缘绞着,因为紧张,连指节都开始有些发白。
秋仁看了鸢尾一眼,她受惊的样子让他不由地在心中升起几分怜惜。他轻叹了一声,把衾被从她手里一点点抽出来,柔声安慰道:“你紧张什么?我以前从来没问过你,你不告诉我也是正常。不过我今天既认真问了你,希望你也能如实回答我。”
鸢尾咬了咬牙,翻身起来跪在榻上向秋仁磕了一个头。秋仁蹙了蹙眉,伸手从榻边的一堆衣服里扯了一件上来递给鸢尾,道:“既然要认真说话,你就披一件衣服吧。不然我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可是一句正经话也听不进去。”
鸢尾依言穿好衣服,又给秋仁磕了一个头,道:“既然王子怀疑我是为了报仇才亲近您,那您一定已经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于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