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孺人已经快要临盆了,又衣不解带地伺候本王这些日子,让她好生在自己院子里休养待产吧,短时间之内都不用过来了。”拓跋濬大病初愈,坐了这会儿时间,又说了半天话,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江成见他面色显露了疲惫,上前伺候他重新躺下,担心地问:“殿下真的不用请太医来瞧瞧吗?”
拓跋濬在江成的搀扶下躺回枕头上,摇了摇头,道:“本王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你放心吧,既然现在已经醒了,就不会再有问题。你只管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养养就能恢复了。”
江成替拓跋濬盖好被子,看着拓跋濬瘦削的脸,心疼地嘀咕道:“那个尉迟王子也真是的,既然知道治病的方法,不肯亲自来也就罢了,还特地让阿依姑娘拖到今天才来,白白耽搁了那么多天。要是早几天,殿下也不至于瘦成这个样子。”
拓跋濬躺在枕头上,轻轻合上眼皮,道:“秋仁这样安排,很好。”
“很好?”江成听不明白,不过既然主子说好,他也不敢多嘴,只好在心里腹诽尉迟秋仁。
拓跋濬道:“秋仁只怕已经偷偷离开京城去了姑臧。你有空去老哈那里问问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了。”
江成撇着嘴抱怨道:“奴才已经去王子府上找了好几次了,老哈一直都是一问三不知。”
“老哈不知道?”拓跋濬有些意外地睁开眼,想了想,又闭上,道:“那就去珍馐居问问掌柜的。记得去了就说要最好的雅间,点一盘白果,只点一盘白果。”
姑臧城外的军营里,万致远正坐在案前为自己包扎伤口。昨夜近四更时分,杜元宝突然偷袭了他们的营地,虽然成周公麾下部队训练有素反应机敏,但此次带来姑臧的不过八千多人,而杜元宝却有一万精兵。本就在人数上略显不足,又失了先机,不免被动。虽然最终逼退了杜元宝的部队,但也是伤亡惨重。连万致远也在混战中被冷箭伤了左臂。
“哟,挂彩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帐门的方向传来。致远一惊,猛地抬头,居然看见一个穿着普通兵士服饰的人正懒洋洋地斜倚在帐门的柱子上,抱着双臂,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而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欠揍模样,不是尉迟秋仁,还能是谁?
致远的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愣了好半晌才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尉迟秋仁笑嘻嘻地站直身子走向万致远,朝他那用一只手包扎上去的歪歪扭扭的绑带上看了一眼,嫌弃地拆掉,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回头往桌案上看了一眼,看到一小节沾满血的折断的箭头,箭头的倒钩上明显还勾住一些破碎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