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对于李恪的到来倒是显得平淡。事实上对于李二的几个儿子,李渊的态度基本上都是相似的。
罗逸看得出李渊是属于宠女不宠男的人,换言之李二的公主他可能会表现的慈祥一些,但是对于李二的儿子,那都是会比较的严肃。
究其原因,只因为他是大唐的皇帝。
李渊猜不出最后当皇帝的会是李二的哪个孩子,但不管是谁,他都是会对他们比较的严苛。
李恪此时见到李渊也是相当的尊敬,甚至于看得出他与李渊的关系其实还有些生疏。
“不过恪小子莫要怕我,毕竟你母妃杨妃,也算是我表亲。”
当然李渊这是在罗逸的家中,也并不会摆出自己是太上皇的架子。
真要说的话,那就是把李恪当成一个普通的孙子罢了。
李恪此时跟着罗逸还有李丽质来到院子,却是见到薛礼正在对房遗爱进行“折磨”。
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要练出铜筋铁骨,那可就是遭罪的训练。
事实上罗逸觉得这薛礼倒是真的狠,对待房遗爱那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李恪起先不知道这孩子是房遗爱,在听了李丽质介绍才不禁一惊。
“房公的次子在罗府学武功?!”
“连皇爷爷都在这里避暑,还有什么稀奇的。”李丽质倒是笑了声,显然是认为自己的三哥有些过于惊讶了。
“倒也是。”李恪也是摸着头不好意思笑了声。
而罗逸一想到历史上的李恪就是被房遗爱案牵连,那自然是觉得二人此时站在一块也是莫名的巧合。
李恪此次回来,是作为齐州都督回来的,而这指的是济南一带。
其实罗逸觉得李恪真的是很不受李二待见的一个皇子。
作为庶长子就以史实而言,论起李二所有儿子中谁的待遇最差,李恪称第二,没人能比他更差。
首先根据史书的记载,李恪最迟贞观七年便去了封地,而与李恪同龄的李泰不仅不“之国”,李二甚至还想过让其“入居武德殿”,最后还是被魏征力谏劝止。
历史上李治更是自长孙皇后去世后就一直由李二亲自抚养,甚至在被封为太子后,仍让李二不惜公然违反礼制也要继续留在身边,这便导致了褚遂良刘洎等人分别在贞观十八年、二十年相继上疏恳请皇帝不要留太子在身边一味溺爱,放其回东宫。
其次贞观七年李恪赴任齐州都督时,唐太宗对李恪说:“父子之情,岂不欲常相见耶?但家国事殊,须出作藩屏。”可见让诸王之藩是因为“家国事殊”,更是为了绝诸皇子的“觊觎之心”。
但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更适合身为太子同母弟的李泰而不是庶出的李恪,毕竟作为太子同母弟,李泰对储位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然而唐太宗在“家国事殊”面前却出于私心,不仅不让李泰之藩,甚至还想让他搬进武德殿居住;李治就更不用说了,唐太宗一直将这个儿子亲自带在身边抚养,绝口不提之藩的事,贞观十六年甚至干脆直接让他上朝参政了,却偏偏将没什么威胁的李恪打发到封地上去。
再者贞观十二年唐太宗给李恪写的这封信,若只注意到“汝方违膝下,凄恋何已,欲遗汝珍玩,恐益骄奢”这么一句,自然会觉得其间是饱含了父子之情,然而此信的题目却是《诫吴王恪书》。
诫是告诫、警告之意,齐王李佑在封地上屡屡犯错时,唐太宗也曾写信“诰诫之”。所以这封信也不是什么诉说离别后的思念之情的,而是李二写信来警告李恪要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封地,不要再胡作非为了。
而且就在李二对李恪说“欲遗汝珍玩,恐益骄奢”——以避免李恪变得骄奢为由而不肯多给他财物,结果在面对李承乾与李泰时,李二却又是截然相反的态度。李二赏赐李泰时不仅“赐泰物万段”,每个月给李泰的东西甚至“有逾于皇太子”,对李承乾更是干脆直接取消了他出用库物的限制。
至于李二会如何在书信中表达自己的爱子之情,不妨看一看李二出征高句丽时给李治写的一封信,简直堪称是小肉麻。但是比起对李恪的严厉告诫,或许唐太宗给李治的这封信才更似寻常间的父子之情吧。
李二写给李治的《两度帖》:两度得大内书,不见奴表,耶耶忌欲恒死,少时间忽得奴手书,报娘子患,忧惶一时顿解,欲似死而更生,今日已后,但头风发,信便即报。耶耶若少有疾患,即一一具报。今得辽东消息,录状送,忆奴欲死,不知何计使还,具。耶耶,敕。
以下是大体翻译:两次收到大内送来的文书,却还不见稚奴你的书信。爸爸我担心的要死。刚才忽然得到稚奴你的亲笔手书,说娘子生病了,我的担心害怕顿时消失了,就好像死而复生一样。从今以后,只要你的头风病发作,就立刻写信告诉我。爸爸我如果生病,也会一一写信告诉你。今天得到辽东消息,抄录一份给你。想稚奴你想得要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要说的就这些。爸爸,敕。
是不是让人看了都觉得肉麻……
最后,便是为很多人所津津乐道的唐太宗欲立吴王李恪为太子这件事了,甚至有人声称,如果唐太宗不喜欢李恪的话又怎么会要立他为太子?
贞观十七年,唐太宗立了李治后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觉得这个小儿子只有十五岁,一直养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经过什么历练,作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还不够强大有力,担忧他无法很好地驾驭朝政,毕竟“国赖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