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主,甄某今日无意与你为敌。”
大梵雷神之中,甄远道目色凝重的盯着张石,淡淡道:“只要古赵今日放弃运朝晋升大典,我紫阳宗愿与古赵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连古赵境内的大罗山魔患,紫阳宗亦是可以出手相助,联手剿魔,如何?”
“不如何。”
如林的冷肃兵戈间,一道红色身影如利箭般刺向天空,他与张石并肩而立,气息霸烈至极。
一袭大红蟒袍的耿长缨神色冷冽,寒声道:“一群乱臣贼子,往日不过是躲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凭你们也配让我古赵退步。”
他的手中,一杆黑色红缨长枪赫然出现,枪身如龙,枪尖锋锐。
周天灵力爆裂涌动,攒聚而来,凝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那漩涡中,一杆顶天立地的长枪虚影忽然显现。
“乱臣贼子?你古赵当真有脸说?”
就在这时,祭台南侧,一道犹如洪钟大吕般的威严声音响起,且看南方,原本晴空万里,不见纤云阴翳的苍穹间,突然火云滚滚而来,那些火焰如烟如霞,铺天盖地,九条千丈炎龙拉着一架奢华马车自汹涌火焰中奔腾而出,一名名气息恐怖的军士坐跨异兽,傍车相随。
马车上的中年人,金红蟒袍,头戴金冠,红若重枣的脸庞显得格外隆肃。
他手扶异兽般化成的扶手,双眼盯着耿长缨,冷笑道。
古赵、炎赵自从三千年前大赵皇朝覆灭开始,便一直为争夺大赵皇朝正统之名而相互敌对,双方都以正统自居,谁也不服谁。
只是,近千年来,古赵越发强盛,相反,炎赵隐隐有着衰落之势,双方在正统的争夺中,无疑是古赵占据了优势,这也使得炎赵越发敌视古赵。
严格来说,无论是古赵还是炎赵都非是昔日大赵皇朝的嫡脉所立,大赵皇朝的嫡脉早已随着大赵的覆灭一切淹没于历史尘埃中,但相比起来,炎赵先祖和嫡脉的关系更近一些。
“炎王赵摩柯,本阁主早就想将你斩杀,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
耿长缨紧握长枪,杀意毕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耿小蛇,大话谁不会说?李杀胚,温太监,廉老匹夫,蔺书生,故人相见,你们几个还要做缩头乌龟吗?哦,不对,老子忘了,李杀胚已经被人宰了,那小李杀胚还不速速出来。”
爽朗狂傲的大笑声从邯郸城中响起。
轰隆!
上百道身影一一从地面钻出,速度之快,让监视四方的供奉阁供奉以及巡守邯郸的武灵铁骑都没来得及反映过来。
“金煞、水煞、光煞、木煞、风煞,你们五个也来了,咱家今日看来要大开杀戒了。”
祭台周围,那名之前提醒赵夙的阴柔青年手挥拂尘,笑意涟涟,他的长相极为俊美,然而真实年龄却早已经超过八百。
那笑容,明明是在笑,但却是给人一种极其诡异和危险的感觉。
“温芩思,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狗东西,怎么这些年变得那么娘们唧唧。”
九煞殿众人站在北方,为首的那名光头壮汉,约莫有两丈高,隆硕魁梧的肌肉宛如花岗岩一般,他上身赤膊,下身穿着白色宽松长裤,裸露在外的肌肤色泽土黄,后背则纹着一头踏地麒麟。随着后背肌肉的蠕动,那头麒麟竟然好似活了过来一般。
“哼,土煞,陛下当前,俨敢口吐秽语?”
李牧之皱了皱眉头正欲说话,而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冷哼骤然间响彻天地,龙骧卫中,披覆着金龙鳞甲的英武中年一步踏出,雄浑的血气贯穿云霄,形成一道精气狼烟。
廉家廉良,亦是古赵龙骧卫的统领。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金色宽柄龙刀,龙吟嘶吼,震人心魄,其身后的宽大披风绣着一枚枚利齿獠牙般的翎羽。
这股暴虐强大,有如火山爆发般的炸裂力量,让无数人心悸。
廉良,这是一个在古赵历史上丝毫不逊色于吕信、赵彦的绝世名将。
远在止戈王赵无畏、永安王赵河图崛起之前,他就一直是古赵军方的扛鼎人物,后来他退出了前线,入主龙骧卫,然而名声却丝毫不堕。
李牧之,温芩思,蔺东楼,廉良一一飞入空中,与张石、耿长缨等人并肩而立。
一股股恐怖的气息在空中相互对峙、碰撞、激荡,整个天空宛如被撕裂成一片片,偌大的邯郸城中,无数人面色惨白,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其他道友还不现身一见?”
甄远道双眼投向邯郸城中,眼神深邃,古赵底蕴深不可测,如果今日只有他们这些人,几乎不可能擒下古赵这条蛟龙。
“百草阁阮香玉见过诸位。”
“焚香谷韩初向各位道友问好。”
城中西侧,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白鹤青鸟前引道,左右仙童玉笛吹,他们各自带着十数人飞向空中,与紫阳宗众人站在一起。
“后赵王朝雍王殿下驾到。”
天边,一道细长尖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后赵王朝的人也到了。
再是五灵门、清羽派、义赵王朝、北赵王朝,最后,御兽宗、斗狂门以及古魔宗三家的联军一齐抵达。
“诸位这是来者不善啊?”蔺东楼手挥羽扇,嘴角噙着温煦的笑意:“莫非诸位今日想要与我古赵同归于尽?纵然我古赵今日运朝晋升失败,也一定会在诸位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他虽然不赞成古赵冒险晋升运朝,但事情既已定下,也意味着没有了回头路。
“哼,蔺东楼,今日一战,你古赵自此以后不复存在。”
炎王赵摩柯语气不善。
“古赵或许会不复存在,但只要有任何一个古赵人存活,必将视在座诸位为死敌。”张石冷声道。
“死敌。”
“死敌。”
“死敌。”
下方,龙骧卫和武灵铁骑爆发出一阵阵高昂的呐喊,强大的啸声犹如斩开了整片天地,声穿数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