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寝时候若怜替我收拾线笸,她看到还有剩下的料子,朝我问,“公主,这些可还要用?”
我脱了鞋袜坐在床榻边,略一思索后轻道:“先放那儿。”
春夜里寒意盛起,我钻入被中,又与她道:“你若是忙完了,便来与我说会儿话。”
若怜应了声,又让其她几位婢女退了出去掩好了门。”
“公主可是睡不着?”
她半跪在塌下,微仰头看向我。
我轻轻点头,“有些。你到床榻上来,暖和一些。”
若怜与我一向亲近,没有旁人的时候也没了那么许多规矩拘束着,她将鞋袜脱了上了床榻。
我和她相对而坐,我双手环绕抱着膝,轻声问她,“羽色妃那人…她与夜王青梅竹马长大,为何我在京中未听过羽家,你知晓吗?”
若怜微微愣了愣,然后道:“此事我倒是先前听青竹姐姐提起过。”
我点点头,她继续道:“羽家世代为医,羽色妃的父亲跟爷爷都在太医院当值。”
“太医院……”我思忖着,“可太医院如今似乎没有姓羽的太医?”
若怜莞尔一笑,“如今当然是没有了。”若怜敛去了笑意,放低了声音道:“羽家父子先后都获罪,老羽太医赐了毒酒,羽色妃的父亲则是死在了大牢…”
我不由瞪大了眼,“获罪?所为何事?”
“说来都跟十三皇子有些关联,羽家也许是与十三皇子犯冲……”
我认真了神色听着,若怜道:“从前琳妃娘娘生产十三皇子的时候难产,是老羽太医接生,那时候琳妃娘娘才十八岁,身强体健,按理说应该能顺利生产,可谁知刚生下十三皇子便撒手人寰,那时候皇上极其宠爱琳妃娘娘,一怒之下…便赐了死罪。”
我不禁咬了咬唇,“那羽姑娘的父亲……”
若怜抿了抿唇,复而启唇,“十三皇子十一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机缘巧合正是羽大人照料,听闻那时十三皇子差点活不下来。羽大人许是心急,给十三皇子下了重药,谁知十三皇子身子孱弱受不住,数日高烧不退,险些绝了气息。皇上想起十二年羽家的旧事,认为羽家其心可诛,欲要对十三皇子进行报复,当即下令对羽家抄家,羽大人发落大牢……”
“怎会如此……”
难怪羽色妃上次过清秋台而不入,难怪安阳说十三皇子的地方羽色妃一定不会进,原来是有这些曲折。
若怜道:“羽家当时就被抄了家,羽大人在大牢中得了疫病,十三皇子还未好,他便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