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上楼催过一次吃饭,说今天没有外人,可以边吃边说。陈裕民没动屁股,看来还有话要说。
谷胜飞也没动,这个事情挺重要,不弄个清楚,哪有什么心思吃饭,他让杜晶下下楼跟母亲摆桌上菜,一会就开饭。
杜晶不离开,抱定既然参与,就参与到底的决心,非要让事情有个结果。
陈裕民见杜晶不走,也不打算再背着她。喝了一口水,对谷胜飞说道:“胜飞,你知道,从去年冬天开始,政策就一步步紧张起来,我和卢保国的位置比较特殊,所以,这两天我俩一直在商量,看是不是先退出农场的股份。”
谷胜飞不打算插嘴,因为杜晶自然会帮他说话。果不其然,杜晶第一时间就炸裂了,“爸爸,你们怎么能这样干呢。农场是你们一起弄起来的,你和卢保国这么一撤,尤其是在这时候有人举报谷胜飞的时候,你们一撤,农场还不就直接关门了?”
说完觉得还不过瘾,又加了两个词,“你们这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们忘恩负义,拿钱的时候就笑,有困难就跑!”
一句话把谷胜飞都逗笑了,他拍拍杜晶的手,“没那么严重,不要上纲上线了,这个时候保护住你爸爸和卢保国,也算是在保护农场。”
陈裕民点点头,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俩的目标太大,背后又都有不能出事的人,所以我们撤走了,其实,谷胜飞也没什么可查的,只要他没得罪什么人,就不会有人死盯着他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问题是现在明明有人死盯着他了啊!不行,你们就算要撤,也得等举报农场这件事过去以后再撤。”杜晶哪里知道,如果这事能风平浪静地过去,这两个人又怎么会撤出农场呢。
但是她不管不顾,就是要给自己的谷胜飞争取到保障。
谷胜飞这边现在倒有点庆幸把杜晶留在书房了,虽然这女人谈事情多数是感情用事,但是女人一般立场坚定,从来不只从利益角度出发。这一点就省得自己出面跟陈裕民周旋了。
最后,杜晶非逼得陈裕民反复做出承诺,即便撤资,也要全力保障农场正常运营为止。
谷胜飞像看戏一样看着妇女俩吵吵半天,觉得陈裕民还是当初那个陈裕民胆小怕事,一个举报,就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其实他俩虽然参与到农场的各项事务中,但是,出钱出人签文件等事情,没有任何一样是在明面上,即便农场被人举报了,出了问题,最多担一个替农场说说话的失察之责。反而是他谷胜飞,是要出问题的。
就是说,目前,陈裕民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必要大费周折的请谷胜飞来说脱离关系的事情,又不是注册的股东去办个手续,更不是准备离婚的夫妻去领个新的证件。
完全没必要。否则,卢保国为什么不出现,就正说明了这一点。当初就没有结婚证,现在也没必要领离婚证。
眼下当务要紧的是,还是找出那个神秘的举报人,这个人的问题不解决,农场还是不得安宁。所以谷胜飞示意杜晶不要争吵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会有什么人会举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