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谦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显然已经神志不清的女人居然是安国公府的二夫人!猛然回头向床上看去,即便此时床上躺着的人脸已经烂的七七八八,甚至那溃烂之处的腐肉上还有不少细密的白色软体动物堆积在一起不断地翻涌,但郑元谦依然认出了这就是安国公府的二爷,自己的亲二叔!
原本吐得胆汁都要出来的安国公在听到郑元谦唤出那一身二婶时便愣住了,自己的儿媳在此,再加上管家说出事的是自己的二儿子,那此时这床上之人的身份……。
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安国公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双手向床上之人的脸上摸去,就好像看不见那些腐肉和白色的虫子一般。
“祖父!”郑元谦在安国公即将碰到尸体时伸手拦住了安国公,“我们先让人将二叔收拾干净吧!”
安国公的嗓子呼呼响了好一会儿,才哀痛欲绝的挤出了两个字,“劼…儿…”
“祖父,我们先出去吧!”说着,郑元谦便强行扶着全身瘫软的安国公出了内室。
“来人!”郑元谦一边扶着安国公坐在外厅的椅子上,一边沉声唤道。
管家疾步走了进来,“大公子!”
郑元谦满面寒霜的吩咐道:“叫两个婆子去将二夫人扶出来,再找人将二叔……清理干净!”
“是!”管家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俩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便进了内室,但随即内室便响起了女人尖利的嚎叫声以及婆子的痛呼声。
郑元谦往内室看去,只见安国公府的二夫人正瘫坐在地上手中握着发簪不住的挥舞,而两个婆子却一个捂着胳膊一个捂着脸站在一边,满脸惧色。
目光微沉,郑元谦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安国公府二夫人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夺下了簪子,又在自家二婶张口咬到自己之前将其给敲晕了。
“送二夫人回府!”
两个被簪子戳的鲜血直冒的婆子看着郑元谦阴冷的面色此时也顾不上疼了,连忙上前一左一右的将二夫人给架了出去。
外厅中,已经回过心神的安国公好似闻不到整个屋子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一般,看着跪在眼前的一众丫鬟婆子、管家小厮,咬牙问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跪在最前面的管家伏在地上,率先回禀道:“启禀国公爷,奴才也是傍晚时分才收到消息说二夫人到古宁巷找二爷却发现二爷竟然……。奴才心下不敢相信跟着人来此确认了一番,之后便急忙去了宫门前等国公爷,至于到底发生了何事,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闻言,安国公看向管家身后的丫鬟婆子们,来回扫了一圈后,将目光放在了二夫人的陪嫁奶娘身上,“你说!”
听到安国公的声音,跪了一地的下人们都忍不住身子一抖,纷纷抬眼看去。
二夫人的奶娘见安国公直直的看向自己,闭了闭眼,哑着嗓子面如死灰的道:“回国公爷的话,这两三个月以来二爷经常留宿府外,二夫人虽然怀疑二爷养了外室,但为了府中的安宁一直都忍着。后来,二爷在外留宿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一次更是有小半个月未曾回府,二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将二爷的车夫叫去询问了一番,这才得知二爷果然在古宁巷中养了一个女人。二夫人原本只是想要将二爷找回去,顺便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若是身家清白,便将其一起接回府中。可是没想到,等到我们来时,这院子早就空无一人只剩下二爷孤零零的躺在那了!”
说着,奶娘嚎啕大哭道:“国公爷可要为我家夫人做主啊!因为娘家遭逢巨变二夫人本就受了打击,如今又亲眼看着二爷……。夫人她可怜啊!”
听到奶娘为二夫人哭诉,安国公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重新将目光转移到了管家的身上,“二爷贴身跟着的人呢?”
“奴才去宫门口等国公爷时便让人去找了,刚才底下的人回禀说在后院的槐树下挖到了二爷两个贴身常随的尸体!”满脸大汗的管家回禀道。
安国公脸上浮起阴狠的笑意,声音中满是血色,“谦儿,派人去查,不惜一切的去查,本国公要将那个胆敢谋害你二叔的人碎尸万段!”
“是,祖父!”
安国公府一片鸡飞狗跳,继郑劼的夫人之后,经受不住丧子之痛的安国公夫人也病倒了。郑劼的死讯很快传遍了京城,淑妃和庄王是何等震怒自不必说,此时宸华宫内殿中,听到消息的锦乐也是满脸惊讶。
“郑劼身染恶疾、不治身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锦乐看着眼前的冷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