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笑着问薛北杰。
“很好,劳烦林公子记挂了。”
薛北杰亦笑着答道,只是这气氛不对头,让人觉得十分不适,好像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寒风灌入,不禁战栗。
这是杀气!
来源于林夕,更来源于薛北杰!
阁中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虽是局外人,但谈笑声都自觉收敛了许多,有些眼力劲儿的已经上楼去了。
在坐之人也都是江湖中人,强者相对,杀机四伏,一时半会儿没人敢吭声。
“姐,怎么回事?”凌凰悄声问着。
凌凤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答话。
气氛僵持之下,墨凌沣率先转移了目光,拿起碗筷,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他右手手掌上缠着一条黑色布条,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手受伤了,还是有这种嗜好。
毕竟他一身白衣,手掌上又缠着黑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不过事不关已的小事,谁会多嘴开口一问?
上林下夕既是梦。
墨凌沣之所以化名为此,只不过是源于她说过,他是她的梦罢了。
如此一来,他也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林夕。
她终究还是多在意薛北杰一些,更或许从没有在意过他,至少,他根本没有对她坦白过。
他却早已得知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凌凤。
只恨自己百忙之余实在无暇顾及儿女私情,那日,他匆匆赶到凌府,凌君泽向他坦言故意责难于凌凤,故意引薛北杰现身之事。
当时,他得知此事,如遭受晴天霹雳般,惶恐与自责相互交织,席卷在心头的每一个角落,泛着浓浓的苦涩。
那会儿,他才如醍醐灌顶一般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的心,也会感到如此苦。
好在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立刻扮作南楚的模样,马不停蹄的赶往临溪谷,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她于水深火热中。
他有些怨自己,没有时间顾及太多,导致许多时候,都是薛北杰陪在她身侧。
薛北杰对凌凤的在乎程度,墨凌沣自是心知肚明。
谷中发生的一切,皆可证明,同时,也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坎,令他再沉着,再顾虑,也自觉无法越过这道坎。
凌凤出谷后,他又随行到了阳城,进了这家花楼,阳城中最大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潜龙卧虎,遍布各方势力的眼线,不过他要混出去并不难。
前一会儿他趁着夜色回到墨府,交待之后,真正的南楚便遵照命令,潜入至此,鱼目混珠。
眼下的南楚才是货真价实的,谁也找不出半点儿破绽。
方才他拿到恩师赐予的药,便想来找薛北杰,将药交给他。
阳城中各处角落都遍布他的眼线,据他推测,薛北杰拿到解药之后,一定会立刻来找凌凤,今夜或许就会出现在阳城中。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得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此处。
凌凤如此在意薛北杰,他不禁怕他们多待一刻,他在她心中仅有的一席之地也会荡然无存。
就算有旁人在场,就算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俩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也生怕她多看到了薛北杰的好,从而又多在意了薛北杰一些。
墨凌沣心中也不禁犯苦,他自嘲自己放手成全他俩,也许只是假象罢了。
实则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如此狭隘,无法宽容,也无法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