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总觉自己身份低贱,让曹玉竹抬不起头,她自己受点委屈倒罢,若有可能,她还是想女儿过得好些。
经了这些事,她也想通了,女儿性子刚,与其在王侯将相府里受冷遇,倒不如嫁给一般的人家做正妻,夫妻恩爱幸福一生。
只是她不知道,晏姻初听得这个荒谬的要求时,有一瞬间想杀周氏灭口。
这事很难为人,曹玉竹喜欢的男人,那还得看那男人喜不喜欢她。
不过这是后话,晏姻也不管办不办得到,当时就把这事应下来,从周氏那里得了印章。
如此,她才胜券在握,底气十足的往包厢里闯。
“王妃!”曹玉竹惊异于晏姻的突然出现。
而徐氏闻曹玉竹对晏姻的称呼,怔了一瞬,忙给嬷嬷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松了曹玉竹,又稳了稳有些许慌乱的神色,才堪堪给晏姻福了福身,“民妇大将军府孺人徐氏,见过晋王妃。”
晏姻颔首,看了一眼曹玉竹,对徐氏道,“那您就是她母亲了?”
徐氏欠身点头,“正是,我与她母女闲话家常,不知晋王妃大驾可是有事?”
晏姻一笑,踱步至桌边坐下,方道,“适才品完茶路过此处,闻晋王殿下爱妾在内高呼,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便进来瞧瞧。”
说着,晏姻又看了几个垂首立在墙边的嬷嬷一眼,笑道,“嬷嬷们刚才将晋王爱妾制于地下,要划了她的脸,不知她是犯了何罪啊?”
最后一句话晏姻虽是对着嬷嬷们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徐氏。
嬷嬷们垂首无语,亦偷偷看向徐氏。
徐氏并不慌乱,她知晓晏姻突然到此并非偶然,而是来者不善,少不得要周旋几句。
“竹儿在大将军府生得娇惯,没曾想她把那些性子都带去了晋王府,不去逢迎晋王殿下,也不服侍您,民妇便教训了几句。”
“哪知她竟与民妇顶嘴,如此,民妇才让下人们唬唬她,没想倒让晋王妃见笑了。”
徐氏就事论事的笑答着,决口不提其他。
哪怕现在大将军情况未明,大将军府急需她回去主持大局。
她不急,晏姻更不急,刚才在隔壁听到一半时,她就将盖了大将军印章的地契交给阿大,让她送到万花楼,又让万花楼的姑娘送到衙门里去了。
惊讶于衙门的办事效率之余,晏姻又诧异这事怎么还惊动了大理寺,但她也懒得去细究。
只让人唤来小二,泡上一壶新茶,又对徐氏道,“曹玉竹是晋王府的人,若有行事不周,自有我这个王妃来决断,怎好劳动夫人您来教训。”
说着,晏姻面带微笑看向徐氏,眸光老辣,隐隐还透着那么一丝狠劲,“夫人您这般,可是越俎代庖了。”
“民妇不敢。”徐氏有些难堪。
她早听说过晋王妃年纪虽小,但拿捏起人来比那二十岁上的妇人还应手,完全看不出是十几岁小丫头的心智。
又堪堪福了福身,徐氏灰着脸硬扯出了两撇笑。
“王妃明智,竹儿有您教导自是无虞,只是民妇今日来前受了她娘亲的嘱托,今日务必要带她回去小住几日,如此,民妇就不打扰王妃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