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雁尘的手像铁箍,怎么都甩不开。穆典可怒极,一把抱起自己的左手,张嘴就咬了下去。
金雁尘吃痛手指一松。
穆典可趁机将他一把狠狠推开。
金雁尘高大的身躯叫她推得一晃,摇了几下才站稳,抬起手,手背上赫然一排深深的牙印,一时有些错愕:“你属狗的呀?”
“你才属狗!”
穆典可属龙,金雁尘长了她六岁,正好属狗。当年金震岳送穆典可的龙涎玉佩原是一对。一块龙腾祥云的,是给穆典可的;一块天狗望月的,是给金雁尘的。
金四有一阵天天一看见穆典可就喊月儿。
“哟,小月儿来了呀,你可不知道,咱们家一只天狗,天天把眼都望穿了。”
“哟,小月儿又要走了呀。日日登高台,望尽洛阳路啊。”
此言一出,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许是也想到了旧事,金雁尘火气也消了不少,挑眉道:“噢,你的意思,咱们这是狗咬狗?”
穆典可不上他的当:“你才是狗!”
金雁尘看着穆典可斗公鸡一般的模样,怒气尽消,竟是罕见地笑了笑:“噢,我是狗,你不是。”他抬起手背上鲜红的齿印,递给她看:“那这是兔子咬的?”
“兔子急了也咬人。”
金雁尘撇了撇嘴:“你可真够贬损你自己的。你要是兔子,兔子早就成了万兽之王了。”
这不是骂人吗?
穆典可还没想好怎么骂回去,金雁尘又来了一句:“我差点忘了,你是属龙的。天天这般张牙舞爪的,我看,八成是条恶龙吧?”
穆典可觉得金雁尘不止有病,还幼稚。
八成是跟徐攸南在一起呆太久了,也染上了他这不知所谓的『毛』病。道:“我懒得跟你说。我是恶龙,你是好狗,全天下你最好行了吧?”
转身进屋,金雁尘也跟了进来。
他少有这么好脾气的时候,叫穆典可咬了也骂了,竟然没有当场发作,还一副甚是愉悦的样子。
昭阳端了一盅杏仁『露』上来,金雁尘喝完破天荒地赞了一口。
昭阳浅浅笑道:“也没什么特别讲究,现成的配方,照着做罢了。圣主若喜欢,回头我做上一些,送到揽胜院去。”
昭阳长于西北,骨子里却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的温婉,像春风绵雨,沁人心脾。举止言谈大方得体,从不见急躁。
金雁尘少有地出现一回,都是昭阳出来奉茶应对。昭辉那火爆脾气,穆典可可不敢让她出来添『乱』。
金雁尘笑说道:“好。”
昭阳笑着退下了。
趁着金雁尘心情好,穆典可也得寸进尺上了,硬邦邦道:“有事你就说事,没事喝完了赶紧走。别杵这里打扰我看书。”
“杵”这个字,是金雁尘常拿来训斥她的,今天可算是逮个机会还回去了。
金雁尘闲闲地看了穆典可一眼:“我喝我的茶,你看你的书,哪来这么多矫情『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