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沉着脸不应。
那一群年轻公子被迫尴尬地站着,身体僵硬,手脚不知怎么安放才好。
男子沉声道:“还不走?等我请你们吃饭?”
众人如蒙大赦,连声道:“方将军告退。”“属下告退。”“大将军对不起。”“告退了。”
穆典可留意到,说对不起的是个身着绛袍,看着不大灵光的年轻人,说完就叫那紫衣公子推了一把。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同时会意了什么。转而更加惴惴,飞快地散了。
穆典可目送几人跑远,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回头瞟了那方姓男子一眼,神『色』一如既往地傲慢,道:“原来是个大将军,将军惯爱拿头衔吓唬人吗?”
男子冷笑了一声,道:“夫人是有能之人,结交达官贵人如过江之鲫,自然瞧不上方某这小小头衔。”
大将军是一品军衔,此人又系出方家,谁人敢瞧不上?
穆典可心中思忖此人不简单,单靠梅陇雪『露』个脸恐怕还不能全然打消他的顾虑。因道:“将军这是哪里话?俗话说,为母则强。事关子女清誉,小女子就是再畏惧将军威名,也不得不逞个强。若有冒犯之处,将军大人大量,当不会跟我一个弱女子一般见识吧?”
世家子弟都好面子,把这个伤害女子清誉的罪名往他头上一扣,看他还敢不敢硬来。
果然那男子收步不再往前,却是站着不去,唇含讥诮道:“夫人一身好本领,居然自称弱女子,太妄自菲薄了吧?”
语气尖酸,与先前沉着的做派大相径庭。
穆典可越发肯定此人对兰花俏敌意不轻。只是看他的反应,分明就不识得兰花俏,又哪来那么深的过节?心中叫苦,正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听那群公子哥离开的方向有脚步声传来。
当下心口便是重重一跳。面上虽竭力稳住了,心中慌『乱』却一丝丝地,胡『乱』盘缠,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是常千佛的脚步声!
穆典可心中一刹那竟如油盐酱醋罐一起打翻,滋味百般。
期待有之,喜悦有之,苦涩有之,一刹那里竟只想转身逃了。
树丛后红影一闪,一个桃花凤眼的男子出现在树林里。
只见那人着一袭紫粉『色』长衫,上绣着大片深紫的芍『药』花,十分惹眼。正是那位在“空谷回音泉”跟着自己押宝,大赚了一笔的安公子安梨。
与安梨并行的男子,身高八尺有余,体态伟岸而挺拔,两道如剑眉,双目朗朗,鼻挺如峰,不是常千佛是谁?
几日不见,他似乎清减了许多,眉目间依稀有疲态。
亦不像往日一样着银袍子,而是穿了一件明蓝『色』的绸布长衫,外套一件颜『色』略深的同『色』系长袍,边角熨得平平整整。得体的裁剪将他匀称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笔挺而髙拔,岩岩若青松,巍巍如玉山。
神态平静而宁和,像一尊雍容俯瞰人世间的神只。
穆典可只是几天不见他,却像是很久没见他了一样,眉眼看着俱是陌生。然而又是再熟悉不过。那眼睛,那鼻子,分明是梦里熟悉不过的容颜。
神思一恍惚,常千佛已抬眼看了过来。
想躲是躲不过去了。
穆典可心一横,『逼』得自己挤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舌尖抵上贝齿,娇软发嗲地叫一声:“千佛——”尾音拖得长长,如黄莺啼啭,又如冬日暖阁里熏软了的香,尾子里带了媚,娇软蚀骨。
便是自己听了,都叫激得心头激灵灵一颤。
从前她被千羽『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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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上过几堂媚术课,学来的东西她是不屑用的,也没什么机会用,但终归是记在脑子里了。此刻情急使出来,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地……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