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金雁尘替她闯阵眼,被诛龙阵的阵气所创,受了内伤不假。可是他这些年勤学苦练,除了习练刀式,内力的修行也从未中断过。当不该伤得如此严重才是。
说道:“你去把阿西木给我叫来。”
说完却改了主意,起身自往揽胜院去了。
阿西木年已老迈,又不会武功,等他颤巍着步伐过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还不如她自个儿走一趟。
回头吩咐轻岫道:“你先回去,把『药』热了,我随后就来。”
轻功一展开,瞬间轻岫就被落在身后没影了。
阿西木坐在窗边,往一个纸『药』包里收着『药』粉,手上皮肤干枯得像没有生机的老树皮。满脸褶皱,发白如雪,眼皮一褶褶耷拉下来,看着像在打盹。
老迈之人耳力钝。阿西木对穆典可的到来浑然不觉,自然慢慢地撮着石碗里的灰『色』『药』粉,仔细地收在纸袋里,动作很是迟缓。
穆典可径直穿过『药』庐进了阿西木的卧房,进屋翻翻找找,从一个机关暗格里搜出一只上锁的铁箱子来,试了两下没打开,直接拎着箱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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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声:“阿西木。”
阿西木抬起头来,眼神混浊,眯眼朝穆典可的方向看来,很费力地认清来人:“哦,姑娘来了。”
从前阿西木并不称她作姑娘,而是叫她小喀沁来着。
那时她初到长乐宫,动辄被乔雨泽打得一身伤,常来阿西木这里拿『药』。一来二去便熟了。
阿西木怜她年幼可怜,给她的都是些轻易不拿出来的好『药』膏子。还经常塞给她几块糖,一两个果子。
后来阿西木受了徐攸南的指使,在她的伤『药』里搀了些别的东西,叫她识破以后,两人的交情就彻底终结了。
穆典可把箱子掼到阿西木面前的桌子上,震得那半碗『药』粉翻过来,像炸开一蓬烟雾,一屋子不怎么好闻的『药』味。
阿西木眼神一颤,本能伸手,将那铁皮箱子紧抱在怀里。
看那紧张的程度,应当是重要的物件无疑。
穆典可道:“你抱着也没用。我有的是办法毁了你这箱子。就算撬不开,捶不烂,我还能给你扔到深海里,叫你永打捞不起来。”
阿西木这时候反而平静了,粗糙的手掌抚着铁皮箱的棱角,问道:“姑娘想要我做什么?”
穆典可道:“很简单,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想着骗我。”
“姑娘要问什么?”
“圣主是怎么伤的?”
“圣主啊。”阿西木声音苍哑道:“一个月前,圣主练刀到了关隘处,内息不稳。为了不耽误大计,一直强压着。直到灭柳一役,遭到强力冲击,伤了脏腑。”
果然如此!金家刀霸道难成,刀法一共十层,到了最后三层,每一层便如生死关。
金家儿孙多优秀,可是能在三十岁以前突破第九层的也是少之又少。金雁尘一年前才刚突破第八层,积累尚不厚实,此时便急着晋入第九层,自是凶险。
再遭遇诛龙阵的强大阵气,无疑是雪上加霜。
穆典可眉头敛紧,问道:“伤势可重?”
阿西木道:“很重。但圣主年轻力健,只要好生调养,当无碍。”
“别跟我说这些虚的。我问你他现在怎么样了?”
阿西木道:“只要圣主近期不强行调用内力,按时用『药』,痊愈不远。”
看着穆典可疾风去走的背影,阿西木沉沉叹了口气:“其实你就是不威胁我,我也会告诉你啊,你们这些孩子……又是何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