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为了他好,就要离他远一点。”
要离金雁尘远一点。离常千佛…也要远一点。
她觉得很委屈,眼泪在眶里打转。却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委屈。
徐攸南说得没错。确实是因为她,金雁尘才会一次次地与乔雨泽起冲突,陷入痛苦的两难抉择中。
也是因为她,谭周才会把目光瞄向怀仁堂,连累两位无辜的管事丧命。
她是个不祥的人!
常千佛早上出门时许诺过穆典可,要回来陪她吃午饭,果不食言,刚进午时便匆匆赶了回来。
中午日头烈,他走得又急,一身银白袍子尽数汗透。
因上午去了重症疫区,怕让穆典可过上瘟气,特意『药』汤沐浴换了衣服才出来。
两人依偎着说了会话,穆典可看着常千佛眉舒颜展,心意惬足的样子,想要离去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饭吃到一半,掌事们陆续寻了来,向常千佛汇报昨晚上被耽搁了的一应事宜。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常千佛刚拿起筷子又得放下,去书桌边处理,一顿饭几乎不曾消停过。
终于把事情应付完,坐下安安心心地吃顿饭,就见杨业一身是汗地走了进来。
常千佛笑着招呼道:“吃过饭没有?来,一块吃。”
杨业饿着肚子从外头回来,看了看满桌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肴,也不客气,拖了把椅子坐下了,叫心杨帮自己盛饭来,笑道:
“多个人就是不一样啊,也不讲节俭了。瞧瞧这一桌子的菜,你吃得完吗?”
穆典可低头扒饭,不吭声。
常千佛笑道:“不是还有你吗?”说着往杨业碗里夹菜:“来来,辛苦了,多吃点肉。”
杨业没打算放过他,调侃道:“哟,都知道心疼人了,平时你可不跟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
一行说,一行朝穆典可看。
常千佛知穆典可素来是个脸皮薄的,哪经得起杨业这一再打趣,提起筷子,作势要抽,杨业这才哈哈一笑打住。
常千佛看出了杨业有话要说,问道:“可是建康来信了?”
杨业本打算饭后找个时机同常千佛单独说话,见常千佛主动问了,可见是并不避讳穆典可,当下再无顾虑,道:
“莫叔来信说,朝中确实有人提议封锁滁州城,派太医院入城驻扎,采取救援。但反对的声浪太高,圣上扛不住压力,议了几次之后不了了之。
至于一开始说的拨款调粮,派能臣来主持筑堤工事,皆因一道道哭穷奏书被搁议。苏鸿遇一个修史撰文的书生,从未处理过实物,却被委以重任,派到地方赈灾,就知道朝廷态度有多儿戏了。”
说到这里,不禁摇头叹了口气:“这些个高官权贵高高在上,只知内斗倾轧,清谈误国,哪里懂得民间疾苦?”
常千佛神情淡了淡,说道:“莫议论国事。”
杨业自知失言,叹了口气,眼底神『色』郁郁:“你不让说,不说就是了。”
穆典可却想,苏鸿遇怕不是来赈灾的,而是领了天子命,前来督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