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个可靠的会打首饰的人也不难。”
既然默许了,常千佛也只能不遗余力帮她了,道,“我郑家二表哥就是个中高手,正好他昨日刚到洛阳,我让他给你做。”
“郑则?”
穆典可讶然,“你二姑姑家…不是扬州织造么?”
常千佛笑,“这话说来就长了,二姑姑夫家祖上确实是织布制衣起家的。可是富足以后,子弟们见识多了,各有所好,就不肯走祖上的老路子了。到了表哥祖父这一代,四个儿子,居然没有一个愿意回家继承家业的。
表哥的祖父是长子,没办法,被揪回去子承父业了。
他二爷爷呢,从小爱木工,自己开了家铺子,做家具,做马车,也做游船画舫……总之生意做得很大就是了。
三老爷学得一手好丹青,是江南一带颇有名气的画师,自己有个书画铺子。
四老爷则拜了扬州当地有名的金匠为师,金银器、玉饰,都会打造,出活又快,家里人用不完,就开了铺子拿出去卖。在洛阳也有家铺子。四老爷不爱俗务,都是二表哥帮着打理的。”
穆典可听得瞠目结舌:郑家这一大家,当真个个奇人。
“所以你郑家表哥,是被他四爷爷带跑去做金匠了?”
“也不全是。”常千佛笑道,“二表哥性情内敛,不好与人打交道,专爱琢磨技艺,跟几位爷爷都有学艺。
只不过四老爷没有子女,想让二表哥继承他的衣钵,拉他打下手最勤。天长日久,二表哥打造首饰的功夫,恐比本家技艺还纯熟些。”
要是这样,当然最好了。
郑则穆典可也是见过的,虽然严肃得有些古板了,但是目光正,绝对是能以要事相托之人。
“你二表哥这等手艺,接活应该很贵吧?”穆典可道,“你别说这些首饰是我要打的,他收多少钱,我照付。”
“不说给你的,他怎么会用心做。”常千佛眨眼道,“我二姑姑也来了。”
“啊?”
穆典可一下子不安起来。她晓得常怀瑾来洛阳,就是为她和常千佛的事向常纪海说情来的。
“……不会你三姑姑也要来吧?”
“是啊。”常千佛笑道,“三姑姑嫁去了大梁,离洛阳最近。前些日写信来说出发了,应该一两天就到了。”
穆典可平素的伶牙俐齿收了,勇敢也没了,心中七上八下:三个姑姑都来洛阳了,不会要见她吧?
才想着,常千佛就说了,“二姑姑说,想见见你。”
“当然,只是说见一面最好。你要不愿意,也没关系。”
常千佛看出穆典可紧张,揉了揉她的头道,“几位姑姑这次回来,要住上好一阵子,也不用急。你什么时候决定好了,让轩辕和我说一声。”
“噢。”穆典可乖乖应道。
那糖果匣子展开是一幅图,收起来又是个匣子了,全然看不出一点拆过的痕迹。
常千佛给郑则展示了一道,激起了郑则作为木工这一面的好胜心,来来回回地将匣子展开收拢了十几遍,研究板材的榫卯和纸张之间的契连,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常千佛笑道:“你别把上面的花纹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