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从越在回去路上很不高兴。
“她根本没得什么重病,甚至可以说没病,为什么要骗我还让我去骗人?”
“我没骗您啊,我和您说的是她的症状极有可能是得了妄想的疯病——只是可能——而且您刚才也看到了,她也就长那个样子,还总觉得自己比我好看,什么都比我强,还什么都要跟我比,这不是妄想是什么?”
穆典可纠正道,“而且您也没有骗人,瞎话都是我说的。”
“方子是我开的!”老人家气呼呼道。
“那您开的什么方子?”
“不是你让开的,没疯就开安神的方子,还要越复杂越好,要让别的大夫看不懂。”简从越生气道:“总之吃不死人你放心!”
穆典可有什么不放心的。穆岚吃死了,顶多这一趟白走了。
“简老,您可真厉害。”虽是拍马屁,她也是由衷的:“在您之前,我就只见过一个人有这种本事,能把方子开的让人看不出用途的。”
“谁?”简从越争胜心起。
“就是千佛呀。”穆典可骄傲地说。
她可没有说谎话,在酬四方时,常千佛给唐宁开的治伤的方子,据说好几个太医都没看出所以然来。
简从越哼了一声,心里总算舒坦些了。
见老人家气消了一些,穆典可再接再厉道:“您这样想,您要不给穆岚开方子吃药,我就把她杀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也算日行一善了,是高兴事啊。您年纪大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简从越:……
更气了。
怎么想,“日行一善”和“造七级浮屠”都不是这么用的。可怎么听起来还有几分道理呢。
***
穆典可上午见的穆岚,下午穆绵朵就来了。
“岚岚,”穆绵朵急切地冲过来,抓着穆岚的手,不无忧心道:“我听说穆典可来找你麻烦了,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说实话,在这种落难千人踩踏的时候,被昔日的好姐妹关心惦念,没有人会不敢动。
但穆岚一想到今天上午穆典可说的那些话,心情就淡了很多。
穆典可没有必要骗她。
那穆绵朵呢?是被她的祖父骗了,还是帮着她的祖父一起来骗她这个姐妹?
穆岚摇摇头:“她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不过是假模假样地带了个大夫来给我瞧病,还开了方子,让我一天三顿照着吃。”她冷笑了一声:“她还真把我当个傻子,以为花言巧语两句我就不知道是她害的我了吗?”
穆绵朵看着她脸上的抓痕,神色更难受:“你好好的脸……”
又道:“只怕她带人给你瞧病也没安好心。我听说,有些厉害的大夫能开出一种药方子,初服药时,完全不会觉察有异样,甚至还会出现药到病除的假象。等发现时,就已病入膏肓,为时已晚了。”
“我没吃。”穆岚道:“她这种恶毒心肠的女人,我怕她毒死我。”
“那就好。”穆绵朵抚着胸口,后怕道:“我真是生怕来晚了,你被她蒙蔽了,真吃了她给你的药。毕竟你们两个从前……”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穆岚硬邦邦地打断了穆绵朵。
“好,不提了。”穆绵朵道:“她都下这般狠手了,何必还同她念旧时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