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自我是所有谎言中最初,也是最恶劣的,所有的罪恶都会轻易地随之而来。
(thefirstandworsselfrthat.)”
——珀尔.贝利(pearlbailey)
***
“现在可以开门了吗?”
凌羽目送着医务兵将琳妮雅的尸体收殓起来,缓慢地抬头,转头看了一眼顺着通道走来的一群穿着同盟军装的将军,看向了索伦。
索伦冷着脸看了看为首的杨成泽,勉为其难地迎了上去,行了一个骑士礼。
“抱歉,将军,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对你们的牺牲感到抱歉和惋惜。”杨成泽抬手敬礼,而后打了个官腔,“我们的敌人是aca,这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索伦点点头,不过眼中看不出多少真正的感谢,就像杨成泽眼中没有多少真正的惋惜一样。
政治的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我现在打开大门。”
索伦点点头,转过身,而后走到大门前,把手掌按在了大门上。
舰桥的大门被打开,两队骑士率先进入,如同仪仗队一样站在两边,手按剑柄。挺身而立。
凌羽和索伦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都不太能够从混杂了太多东西的复杂目光中明白对方的想法,但是索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凌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房间。
凌羽穿过空旷的大厅,直接走向了中间的高台上,没有谦虚,也没有犹豫。
和琳妮雅一样,他也想要一个答案。
仿佛是在等着众人列队一样,卡里塔斯直到索伦和杨成泽等其他的骑兵队官员和同盟将军走上平台。才在一阵闪烁中出现。
卡里塔斯依然是一个巨大的圆球一样的样子,不过凌羽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的方舟主ai的真身。
“你和艾薇娜是什么关系。”
就在众人都等着卡里塔斯说话的时候。凌羽却抢先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问题。
“艾薇娜……真是个古老的名字。”
出乎意料的,一向眼高于顶的卡里塔斯竟然直接地回答了凌羽的提问,还少有地感慨了一下。
只是,就在这时。代表卡里塔斯的蓝色半透明圆球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而后才给出了回答。
“她是一个我的子程序,很久很久之前从我这里分离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凌羽摇了摇头,“你经常这么闪来闪去吗?”
“注意你的语气,人类。”卡里塔斯似乎有些不快,开口反驳。
“我是在关心你,我需要确定你没有被叛徒马文.格雷格黑掉或者写一点恶意后门代码。”凌羽毫无尊敬地摇了摇头。双手抱在胸前,露出一个冷笑,“毕竟接下来。你要回答的问题,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以及很多死去的人的牺牲是否真的有意义。”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凌羽,很久以前,我就对你很有兴趣了。”
卡里塔斯的光球再次闪烁了一下。凌羽抬着头,看着对方。而在银色的斗篷兜帽下,赫丽斯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那就给我一个答案!”
凌羽上前一步,双手直接拍在卡里塔斯面前的栏杆上。
“我到底是不是那枚受精卵,我是人类还是史前人!”
凌羽的声音如同爆发一样,回响在整个舰桥中,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一样,射向面前这个蓝色的光球。
“……”
卡里塔斯沉默了。
整整三分钟,卡里塔斯都只是不断地闪烁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凌羽也不催促,只是死死地盯着卡里塔斯,让整个舰桥都充斥着寂静。
停尸房一般的寂静。
“很遗憾,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虽然你很独特,但你并不是我的主人。”
“你确定?”
“真的?”
索伦和杨成泽几乎是同时就异口同声地补充了相似的问题,然而卡里塔斯这次的回答,却是迅速而冰冷。
“不要试图质疑我,人类。”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失陪。”
卡里塔斯闪烁了一下,而后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如同它的出现一样。
“哈哈哈……”
凌羽一把推开面前的栏杆,向后退了一步,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整个舰桥里,充斥着的就只有凌羽狂妄而放肆的笑声。
终于,凌羽的笑声戛然而止,就仿佛一个喋喋不休的人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黑衣的青年弯着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直起身,轻轻地拍了拍索伦的肩膀。
“婕丝的葬礼,我会去的。”
而后,黑衣青年就走下平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舰桥。
“或许……神才是最无辜,失去了最多的。”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凌羽的背影的时候,一个清亮而柔和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转头,就看见赫丽斯如同一道风一样,踩着金属靴,飞快地穿过人群,跟上了凌羽。
而后,舰桥中,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
“砰——”
21声枪响划破静谧的天空,覆盖着骑兵队旗帜的棺木,被缓缓地下葬。
骑兵队的光荣公墓。位于雷克雅未克东南的一个小山岗上,这里安葬着从冰岛独立到现在,大部分的牺牲者。
之所以不是所有。是因为遵从有些逝者的遗愿,事实上,琳妮雅就没有被埋葬在这里,少女的遗体根据遗嘱,被运回约克莫克,和父母葬在一起。
四名高阶骑士穿着少见的黑白色骑兵队服,拿起铁铲走出人群。绕过墓碑,用最古老。最原始也是带着最大敬意的方式,将他们的英雄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