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看了石照一眼,然后默默地将衣服撕下来一块,将手指咬破开始写了起来,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能够错过这个机会,曾经他受了多少委屈,如今就要将这些委屈全部都还出来。
方舟这般想着终于将血书写完了,看着石照畏畏缩缩的说道:“写完了,这东西给你,石将军,您其实根本就不是站在太皇太后这边的是吗?”方舟十分谦卑的说道,临到了了,他想知道这个答案,他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有一天能够……
石照回头看了方舟一眼,仿佛已经知道了方舟的心事,石照看着方舟认真的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只要知道将这东西给我是最安全的就是了,如今你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你是要自己了断,还是让我帮助你一程,如今太师应该已经在外面了,若是太师进来了,这太师定然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是知道的,这太师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官员,到时候可是要受更多的罪。”石照很认真的说着,她给方舟最后一个选择。
方舟听了石照的话,顿了顿然后闭上眼睛说道:“我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太皇太后就不会饶了自己,与其在太师手里受尽折磨毫无尊严的死去,还不如就这样死了,还能少受一点折磨。
石照听了方舟的话,只是拿着方舟写下的东西,认真的看着,越看越心惊,这几年来,他居然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害了那么多的百姓,让他这么轻易地就死了,倒是她的不是,石照看着方舟脸色阴沉的说道:“你死的一点都不冤,你要如何对得起这些百姓?”
方舟听了石照的话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我给你讲最后一个故事,不求你谅解,只是想要说一说,我也是微末的出身,受了很多的苦,才终于通过科举,巴结上了周家的一个旁支,然而我乖巧会说话,讨得了周家的人的欢喜,一点点慢慢的入了更厉害的人的眼,然后被调到了如今的位置,这位置油水很多,很多官员都问我要银子,我没了法子将手伸向了百姓,一次又一次,慢慢的,我开始泯灭了良心,走到了如今的道路上,其实我也是想过的,我受过那么多的苦,吃过那么多的罪,当然也是希望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的,但是谁知道这时间久了,渐渐的当初的那些想法就没了。”
方舟说完之后,看着石照笑了笑说:“我曾经想的很好,但是不仅没有机会实现,还慢慢的成为了我曾经最厌恶的官员,这是我的报应,纵然我是不甘心的,但是我认,你知道吗?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想着这些睡不着觉,所以我清楚的记得我做过的每一件坏事,甚至是我给出的每一笔贿赂,将军,其实我真的算不上个坏人,是命运把我逼到这里的,若是可以我也想要活着,我怎么就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了呢?”方舟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他是真的不想死,但是每当午夜梦回,梦到他害的那些人,他又觉得他是该死的。
这般想着,石照看着方舟斩钉截铁的说道:“方舟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迫的,但是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硬逼着你走的这条路,是你贪恋的荣华富贵,是你的心里自己的路比百姓要重要的说,今天的下场其实你一点都不冤,我不会救你的,永远都不会。”石照说的十分的认真,这个方舟他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只有在得到足够的利益的时候,他才愿意当一个好官。
方舟听了石照的话,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活路了,最后看了石照一眼,然后猛地一下子撞在了墙壁之上,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最后不瞑目的喊道:“我是冤枉的。”
石照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靠近方舟,发现他没有了气息,显然他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心中的那口气已经散了。
正在这时,太师和周通走到了牢门口,太师看着石照脸色十分不好的说道:“这是怎么了,这方舟怎么会倒在地上。”太师是在外面和周通一直说着话,当发现周通这话里有着拖延的意思,太师发现不对劲,强硬的一定要进入大牢,然后走了进来,就看见狱卒都待在牢门最外面,离方舟的牢房很远,问了狱卒,听说石照在里面,这才焦急的走了过来,却发现石照正站在这里,而方舟已经倒在了地上。
石照回头看见了焦急的太师和脸上带着庆幸的周通一脸遗憾的说道:“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来的早了,原本是要好好的审问一下这个方舟,毕竟这个方舟牵扯了太多人的性命,但是这个方舟好像是知道自己犯下了重罪,已经没有任何脱罪的可能了,闭着嘴巴一直都一声不吭,最后听说这要连累自己的家人,一时之间心里承受不住,就撞了墙,我想要在他撞墙之前拉住他,却没有来的及,如今他已经没了性命。”石照解释着。
太师冲到了方舟的面前,发现方舟真的已经没有了气息,根本就抢救不过来,看着石照骂道:“你这个莽撞的武夫,如今这方舟没了性命,不知道要牵扯多少的人,又不知道有多少的佞臣要留在这朝廷之中,你怎么能够让他没了性命。”太师十分的激动,对于这件事情十分的生气。
方舟看着太师笑了笑,然后说道:“倒不是我想要如此,而是他承受不住自尽,太师若是想要调查,继续调查就是了,即使人死了,如今这桩案子牵连这么大,总会找到线索的不是吗?这方舟犯下的罪名这么多,害怕受到惩罚畏罪自尽又有什么奇怪的?”真正的证据已经在他的手中,这方舟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死了就死了呗。
倒是周通看着太师说道:“这方舟既然已经畏罪自尽了,这案子也算是暂时结了,这事情也怪不得石照将军,是这方舟承受不住这些人命,若是太师想要继续查下去还请自便。”说完周通拽着石照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