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你给我滚出县令府,这里不欢迎你!来人,将她们给我轰出去!”
李芸和吩咐着,只见堂内小厮甚至有几名衙役纷纷涌上来,她本就看不起阿似,如今夫君又因他而逝,让她变成了寡妇,她怎能不恨,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江似付出代价!
沈岚见状拉着阿似便说:“姑娘,我们且先走吧!”
阿似知道再待下去,李芸和完全可以找个什么理由将她抓起来,她发现李芸和似乎变了一个人,品茶大会上的她还是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小女人,而现在眼前的李芸和,阿似竟然看不透她。
当天晚上,阿似梦见周木意死死盯着她,盯的她一身冷汗后惊醒,她后悔为什么没能开门见他一面,如果去见他,兴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开始懂了一些沈巍说的人间七苦:生老病死,恨憎恶,爱别离,求不得,这每一苦,似乎人们都正在经历着。
沈岚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直怪自己为何要与周公子说那一番话,如果不是刺激到他,他又怎会一直站在门外不肯离去。
本该受到安慰的阿似安慰起了沈岚:“不是你的错,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发生什么呢?”
过了大概一周,郇阳县的百姓不再拿李芸和一夜之间由新妇变成寡妇的事来当做饭后谈资,是因为再过两日便要上交贡茶了,听说梁州御史要亲自来收贡茶,这无疑是郇阳县的大日子。
周木意的头七刚过,周县令便张罗着迎接御史大人,尽管周县令还沉浸在思念爱子的痛苦之中,但是他是县令,是这个郇阳县的地方父母官,他身上有责任,有使命。
他要求每家每户将自家门前收拾的干干净净,包括每一条街道,又在茶情客馆为御史大人定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一切就像是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似乎周木意的死对任何人都没有影响。
唯一有影响的便是李芸和了吧。
哀服未脱,簪花未摘,人生刚刚开始,便已经一塌糊涂了,每每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她都愤恨,恨自己为什么不在灵堂前杀了江似!
御史大人来的前一天,江家正在采摘新茶,十几个小工各个拎着一米高的竹篮,在茶树地里来回穿梭着,只用了小半天儿新摘的茶叶尖儿便装满了整个竹篮,嫩嫩绿绿的,新鲜极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晚风徐徐,吹的墙边柳树叶子沙沙作响,阿似坐在窗前,望着即将要黑的天,回想以前的种种,一种内疚感涌上了心头。
人的生命是很渺小的,就像河里的一粒细小的泥沙,微不足道,她开始发现生活对她并不友好,她本以为拒绝就是最好的方式,但是她不知道,这样的方式却间接的害死了一个人。
沈岚拿着一盆开的正艳的蝴蝶兰进房,放在了梳妆桌上,道:“这蝴蝶兰开的这么美,放在这里,姑娘每天梳妆的时候,心情也会好一点。”
阿似从窗前走过来,坐在梳妆桌前,看着蝴蝶兰粉色的花簇簇的开着,真的像一只只展翅的蝴蝶,突然,院内传来一阵阵嘈杂声,阿似叫沈岚出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