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受了十二鞭的阿似,浑身鲜血淋漓,耷拉着脑袋已没有了一点儿力气,眼前模糊不清,只能听的沈岚的哭声和李芸和放肆的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意识渐失,直接昏死过去...
(......)
不知道人死后,到底是去了天堂还是地狱,若是天堂,可满身的痛感如地狱炼火灼烧一般,若是地狱,这沁人心脾的幽香又是从何而来?
阿似揉着额角缓缓醒来,眨了几下眼睛之后才意识到满身疼痛是真的,沁人心脾的幽香也是真的,是的,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她欲起身,奈何满身的伤口扯的她动弹不得,她看了一眼周围,目光所及之处是她身下精致的雕花软床,藕荷色的帐幔带着一袭袭流苏静静的垂着,身上盖着一床柔软的藕荷色锦被,不远处有张梨花木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正在源源不断氤氲上升着轻烟的镂空香炉,那阵阵幽香大概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她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确定这间房间她从来没有来过,这是哪里?她不是在牢里受着鞭刑嘛?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房间?是谁救了她?是他么?
她皱起眉头,却被这一细微的动作牵扯到脸部一阵疼痛,她“嘶——”了一声,本能的抬手找寻痛感,却在脸颊处摸到纱布一样的东西,她猛然想起在她晕死之前受的最后那一鞭,那一鞭刚刚好抽在了她的脸颊处,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想起血流从她脸颊一直流到下巴,又顺着颈部直钻到锦衣里。
她的脸大概是毁了!
“我的脸...不...不要...”她不顾胳膊上的伤口,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脸颊,痛苦的大喊着。
“姑娘...姑娘..”
沈岚闻声推门而入,小跑着进来跪在床边把着阿似的胳膊,看着自家姑娘满身缠着白纱布,泪一滴一滴往下落着。
“阿岚,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毁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阿似挣扎着要起身,眼泪不住的从眼角往外流着。
沈岚见了,扶着她轻轻靠在床栏上,赶紧拿出绢帕将眼泪吸干:“姑娘,不能哭,眼泪滴到伤口上会发炎的。”
阿似哪管的了这么多,依旧哭着,眼角的泪水如泉涌一般止不住的流着,半会儿绢帕便已经被浸湿了,沙的伤口滋滋的痛着。
沈岚心疼的看着她,却没有任何劝解的办法,她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没能替她先受这十二鞭刑,若是当日受鞭刑的是她,兴许在韩将军和七王爷来到牢房之前,阿似还可以是好好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似警醒的抓着沈岚的手:“阿岚,是不是韩策来了,是不是他,你去,别让他进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阿似近乎哀求的语气摇着沈岚的手,可来人脚步很快,阿似刚说完,一抹银色身影便出现在她面前,阿似瞬间将胳膊搭在弯着腿上,整个脑袋埋进臂弯里,她不能让韩策见到自己这副惨样子,尤其是已经被毁了的脸。
“你还想往哪里藏?”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沈岚虽然很想陪在阿似身边,但是韩策来了,她自然是放心的,起身就要往外走,可阿似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姑娘,我去给你做点清粥,你都昏迷了两日了,肚子里肯定空空荡荡的。”说着,拍了拍阿似的手,起身前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阿似埋着头,身体抖成了筛子一般,韩策走过去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