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椅上的声音在这诺大的龙诏殿上,显得尤为清晰威严,还传来阵阵细微回声。
跪在殿下的韩策,一身玄黑色衣服,脸上带着傲然正气,不卑不亢的样子。
听得金銮椅上天子问责,他双手拱起,义正言辞道:“属下不知!”
金銮椅上的天子龙颜大怒,将面前案桌上那一本本参他的奏折用力一扫,同事落地的还有小太监刚刚递过来的茶水。
“啪”的一声,奏折散落一地,茶杯也跟着摔的粉碎,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身旁的言公公立时后退一步,指着殿上下跪之人:“大胆韩策!还不知罪!”
韩策正了正身,许久不跪,倒是有些不适应:“我一没偷,二没抢,何罪之有?”
圣上自然晓得韩策不会轻易认罪,可言公公面对如此嘴硬的韩策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看金銮椅上的圣上,又看了看跪着的韩策:“这、这、大殿之上,圣上圣言,圣上说你有罪,你便有罪!”
韩策嗤笑:“言公公是要陷圣上于不义啊?”
言公公大惊:“韩将军可休的胡说!”
“我大梁国一向以律法治国,你说圣上说我有罪,我便有罪,这还不是陷圣上于不义?”
言公公被噎的没话说,一脸无辜的再次看向圣上求助。
圣上怒言:“你看看这些奏折!哪一本不是参你的?你倒是说说你这两年让你去淮州驻守,你可都干了些什么!”
韩策淡淡的说:“为大梁勤加练兵,整治军队,未曾有过半分懈怠。”
“未曾有过懈怠?你好好看看这些奏折,无一不说你擅离职守的,还敢说无罪?我看是朕平时对你太放纵了!”
圣上拍案而起,背着手将身体转了过去。
“我人身在路途遥远的淮州,那些参奏的官员如何得知我擅离职守?他们的消息倒是比圣上还快。
再说,我不过就是去了几趟郇阳县与七王爷聚了聚,这郇阳县亦是淮州城管辖之地,也不能算是擅离职守吧?”
这下该轮到圣上惊讶了。
“颜七在郇阳?”
圣上对郇阳自是不陌生,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却是芸妃娘娘的故地。
那年芸妃救了圣上,回皇都后,圣上下旨因着郇阳县以种茶为主,便决定每年由郇阳县挑选新茶作为贡茶,以表示对芸妃娘娘故乡的嘉奖。
“是的,见过两次。”
“朕听说芸妃的二表哥在你将军府里受了很大的折磨,现在已经跟废人一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策再次拱起手,心中早知会问及此事,已然有了对策:“那方俊荣使用下流手段,侮辱了我府上贵客,令她万念俱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方俊荣虽没有亲自动手,可他是罪恶源头,我国律法严明,一命自然要抵一命。
我留他性命已然是仁慈,况且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芸妃亲戚,圣上常说“不知者无罪”。
敢问圣上,惩治一个败坏我国国风之人,何罪之有?惩处一个无耻之徒,有何罪之有?”
坐在金銮椅上的天子,听这一番言之凿凿的话语,突然觉得有些羞愧,贵为天子,自然应当以律法为尊。
“竟有如此之事?”
韩策仍然拱手低头当默认。
整个龙诏殿上,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只见那金銮椅上的人转身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案台,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把身后的言公公吓的直接跪在地上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