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有一个水井,水井旁匍匐着一个黑影。三人走过去,文雀举着烛台一照,是一个满身血污的年轻人,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水井旁。
“你是谁?”武凤大声喝问道。
年轻人只瞟了武凤一眼,目光转向了武凤身后的东方锦莺。东方锦莺是个能令人过目不忘的少女,年轻人曾在樊琪命案的现场见过一面,嚅动着嘴唇,“你是东方姑娘?”
“你知道我的名字?”东方锦莺脸罩寒霜,“看来你是有为而来。”
“我叫樊重,是天衣神君送我到这里,他说姑娘可以救我一命。”樊重喘着气道。
“樊重?”东方锦莺脸上的冰霜蓦地化开,重新打量了樊重几眼,“你受了严重的伤?那个天衣神君又是什么人?”
“救命恩人!”樊重回答道,“我是天衣神社的人,而天衣神君是天衣神社的首领。我从小是个孤儿,由天衣神君抚养长大,后来他把我交给了一个老道士,由老道士传授我武功。但我没有见过天衣神君的真面目,所以他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东方锦莺点点头,“你怎么受的伤?”
“我奉命去刺杀于太,不料失手遭擒,被靳无肠用鬼手截断了筋脉。后来天衣神君救出我,却没有办法替我医治,他说姑娘是非凡子高足,普天之下或许只有你才能帮我恢复。”樊重缓缓地道。
“我为什么要救你?”东方锦莺转过身,“我很忙。”
“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姑娘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小人物往往能掀起巨浪。姑娘学究天人,自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樊重很聪明,说话不卑不亢,却点到为止。
其实东方锦莺早对樊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刚才的举动不过是一种试探,这个樊重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难免有让人探究下去的欲望。
“我若是救了你,你怎么报答我?”东方锦莺冷笑道。
“做牛做马,绝无二心。”这几句话樊重努力提高了音量。
“好,冲你这句话,我倒真不能袖手旁观。”东方锦莺朝文雀一使眼『色』,文雀走过去,一探樊重的腕脉,点了点头。
“你们两人把他抬到旁边的客房,记住,今夜的事不能透『露』半点风声。”东方锦莺吩咐道,“文雀,去把那几本医书拿来,我不信找不出疗治的办法。”
德王府。
萧逸痴痴地望着挂在大厅的一幅《梅花傲雪图》,唐子期在客房遇害后,他就拿回了当时挂在客房的这幅图画。上面的画笔并不精致,是一种很普通的装饰图画。他犹记得唐子期临死前,最后的一眼看的就是这幅图画,而东方锦莺暗示过,凶手可能是梅若霜。
在此以前,梅若霜在他心中一直是善良纯洁,但经过了梅府遇袭事件后,梅若霜美好的形象逐渐开始模糊。他轻叹了一口气,明日即将出征了,他是否应该去和梅若霜告别。
慕容婉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萧逸的背影,此刻的萧逸是孤独落寞的,他的心事慕容婉当然能猜到。“殿下,用不用去备马车?”
萧逸一惊,转过身来,诧异地问道:“备马车干什么?”
“你在想一个人,或许那个人也在想着你。”
“离别最苦,徒增伤感,不如不见。”萧逸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