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的安慰着、诉说着。
是的——
我可以留在这里——
永远的幸福快乐——
“那不是你的错,忘记了吧,那不是你的错。”
忘记了吧——
满心愧疚的记忆。
独自苟活的痛苦。
全部可以忘记——
“孩子,你没有错,不要再愧疚,不要再想起。”
所有不好的事——
就这样忘记了——
“我们会永远与你在一起。”
士郎——
远远的声音,让我心脏悸动。
士郎——
那是谁的声音呢?
你想忘记什么?
——我想忘记什么?
有什么悲伤的事,值得你去放弃?
——那个、是什么?
你完整的人生,想要放弃的是什么?
——我想要放弃的、是什么?
——是一场大火。
将所有人毁灭的大火。
烈火在熊熊燃烧。
————好热。
在被吵的醒来之前,就先被妈妈叫起来了。
虽然是晚上,可是却很亮。
红色的火焰嘻笑着舞动,闯进家里四处乱窜。
被爸爸抱了起来,一起在轰隆作响的走廊上跑着。
————好难过。
从后面传来妈妈的声音。
爸爸说,你一个人先走。
先去外面等我们,就摸了摸我的头。
我点着头,照着爸爸的话去做。
————好痛。
外面和屋里面没什么两样。
映入眼中的,全是红通通的一片。
所以我就闭上了眼睛。朝着不会热的地方走去。
一回过身,我家已经不见了。
因为我没有听话,所以才会受到惩罚吧。
————眼睛、好痛。
边哭边走。
不快点回家不行。
可是,家在那里呢,我已经搞不清楚了。
用手遮住脸,抬起脸来。
在那里——─第一次,和那光景正对面的对峙。
远处的镇上烧了起来。
夜色中的城镇被火炎撕扯破碎,血的颜色染红了天空。
人们哭嚎着燃烧起来,在火红的街道上跳动、翻滚、扭曲。
然后扑倒在地,蜷缩着留下黑色的影子。
“啊——、呃——”
肌肉好痛。
一呼吸,喉咙就热的灼烧起来。
肌肉活生生的磨擦着。
想要逃跑而动起来的手脚,却成为沉重的枷锁而缭绕着。
活着的我和大家的死之气息,就算是小孩子也能分辨出来。
“啊——、咧——”
……就算如此,也是好热。
不停抓着喉咙的指甲都变了色。
只要吸一口气,就有道灼热的气息刺着食道。
眼球已经放弃正常的功能,脑子也在头盖骨中闷烧着。
“为——、什、么——”
——好热。
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
“哈————啊————”
回想起来了。
这里好热——酷热异常。
可是又冷——怕的发冷。
周围一超过沸点的话,就会回复到冻结温度。燃烧着的血液立刻就凝固停止,和眼中所见的完全相反。
那是相当的酷热。
所以却相当寒冷。
因为,热到异常了。
……但是。
那个,果然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
天空那,有个黑色的太阳。
虽然是晚上,可是却对有太阳这件事、太阳是黑色这件事,并不特别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全部一切都相反了。
因为如此,反过来说那也是正常的。
“啊————啊…………!”
但是,还是得逃出去。
因为害怕而逃跑。
周围的火一点也不令人害怕。
和那个黑影比起来,我想和人们一样的烧死,才是正确的吧。
所以快逃吧。
因为如果被“它”抓到的话,一定会被带到更恐怖的地方去的。
快跑——
不去看黑色的太阳。
不去看死亡的人们。
掉过头,一直逃下去。
就这样一直逃下去。
——士郎。
一个声音响起来。
那是谁的声音。
我呆住了。
——士郎,看下去,那是你的黑暗。
“——你在哪里?”
——士郎,我就在这里,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
于是,我睁开了眼睛。
燃烧的街道上,白色的伊人一如昙花盛开在这污浊世界。
燃烧之后的人们,只剩下黑色的影子密密麻麻地立在火炎的地狱中,没有哭嚎,没有惨叫。
并非是痛苦与悲伤都被发泄殆尽,只是在那白色的影子面前,即使是地狱也忘记了悲伤。
空气中令人窒息的烧焦味道在消散,变成月色下深遂的清新。
地狱中盛开的纯白色昙花,呼唤着我的名字,沿着影子分开的道路,就这么向我走来。
“士郎,看下去,这里就是你的黑暗,前面就是你的终点。”
清亮的声音与平和一样,可是少女的表情,为何会如此悲伤?
“Saber……”
我担心地呼出声。
Saber——?
为什么会叫出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