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ter被杀之后,尽可能在对方出手前杀掉神父,然后战死。
但是——
那个男人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犹豫。
自认为是道具的自己,确实的在希望,希望对方手下留情,希望Caster活下来。
“哼……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愚蠢了吗?”
葛木宗一郎的身体僵硬得就像石雕,等待着英雄王的最终判决。黄金的王者心情愉悦地站在他的面前,审观着他的混乱。
“你想怎样……?”
难以想像,一向冷漠的男人居然会发出如此较弱的声音。
英雄王还在笑,一瞬间葛木宗一郎不自量力地想直接将那笑容撕得粉碎。
这时他才发觉彼此的距离如此之近,黄金的王者如走下王座一般出现在他面前。
并不比他高的身材,虽然身披重铠也显修长纤细,俊美的面容近处看来,也只像是普通的青年。
人类最古老的王者收敛了一身杀伐之气,忽然让葛木宗一郎感觉彼此并无差别。
“……”
注意到葛木宗一郎的走神,英雄王不悦地皱了皱眉,继而又发出爽朗的笑声。
“放心,如此有意思的人,我怎么会让你轻易退场呢。”
光华收敛,扎在Caster身上的宝具凭空消失了,重伤的女性发出一声呻吟软倒在地。
“……”
暗杀者还在迟疑。
“做你想做的事吧,杀了绮礼也可以,不过我可不知道Caster还能坚持多久。”
英雄王从暗杀者的身边走过,走向他背后的教堂,将混乱的男人弃之不顾。
葛木宗一郎看向虚弱得似乎没有气息的美丽女性,呆了呆,突然一把丢下言峰绮礼,飞快地冲到Caster的身边,抱起他的Servant,飞一般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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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能活下来啊。”
失明的神父无力的倒在地上,摸索着为自己治疗伤口苦笑着说道。
“还活着啊,十年之后你的身手居然退步到这个程度,没能力跟随本王的话,你还是安心去死吧。”
旁边传来英雄王冷酷的声音,言峰绮礼习惯地无视了对方的话。
真谢谢你刚才避开了我的要害。
这句话言峰绮礼也很理智地藏在心底。
不过——
“还真是没想到,堂堂王者居然会轻易地放过了忤逆你意志的凡人。”
英雄王回之以嗤笑。
“言峰绮礼呐,虽然这世界的人类多得恶心,我一眼就能看穿其无聊庸俗的本质,但我还是能从中找到一点快乐的。”
人类最古老的王悠然说道。
“——准确的说,就是灵魂与其命运的不相容。”
“身为人类却渴望飞翔、沾满血腥却渴望宽恕、想做厨师的杀手、想当医生的屠夫,还有想做道具的人类……哼,人类这永不满足的灵魂,总是在渴望与自身命运不相符的存在,从而为这世界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似乎想到了什么,英雄王的声音突然低落下来。
“在与其渴望不相符的命运中,灵魂的挣扎越有力,这故事便也越有趣。最有意思的莫过于他越挣扎,反而越深陷固有的命运轨迹而不可自拔。”
“刚才的男人与这世界缺少联系,缺乏行动与感情的动力,简直就跟工具一样,估计是某些人专门制作出来的道具,所以他才会将生命视若无物。”
“但那只是表象——没有动力的男人突然自主的行动,主动决定刺杀你。能自主行动的道具不再是道具,他却未意识到这一点,直到现在也一直试图以道具的方式贯彻自己的行动国——这就是那个男人最有意思的地方。”
“身为人类却以道具的方式生存,作为道具却有了人心的驱动,他却不自觉仍以道具自处——这样的灵魂,当然会让我感觉有趣啊。”
听着英雄王夹杂着嘲笑的说明,言峰绮礼恍然想起了十年前,鼓动他刺杀自己的师父时,这位王者似乎也发出了同样的笑声。
上次战争中英雄王被他的师父远坂时臣召唤出来后,这位王者一眼便看穿他自身数十年也未能发现的自身本质,并饶有耐心地将其引导出来。
而这一次也是一样,英雄王一眼就看穿了那名击败他的暗杀者,心态才变得如此宽容大方。
那洞悉人心的能力,简直是魔法一般的奇迹。
“Archer,你就因为这样的原因便放过敌人吗?”
耳边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那是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来的间桐慎二。
“他伤害了神父,又威胁了我,你居来放任他们逃跑!Archer,我命令……”
想着自己刚才在教堂里屁滚尿流地逃亡,慎二的脸涨得通红,Servant就是类似道具的存在,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放肆地发泄着自己的恐惧,并想向Archer发号施令。
但是——
“慎二——”
好像现在才发现新任Master的存在,黄金的王者回过头来,一句话便冻结了少年的情绪。
“本王赐予了你追随本王的权力,并不是让你在本王面前指手划脚。”
可怕——
要死了——
慎二呆住了,比起刚才无能地逃跑的羞耻,更大的恐惧如同巨人的手掌将他攥进手心,可怕的压力几乎马上就能把他压成粉碎。
怎么可能——
Servant不应该是Rider这样的道具吗,即使再不情愿也会在令咒的制约下变得俯首贴耳。
为什么眼前的Servant会这么恐怖,如果自己使用令咒,一定会在使用前被杀。
慎二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牵动嘴唇露出不自然的讪笑,一边手脚并用向后爬。
“不好意思,我只是抱怨、啊,什么事都没有,我该回家了……”
下一刻,这位少年再次亡命地向后爬去,一路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