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你就不怕遭天谴吗？！”孙斌荣愤恨不已地说道。

“您若是愿意说了，我便暂且放过他。您这孙儿年纪虽小，可眼中的戾气却是浓稠到化不开，想来他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人命。我若是杀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钱文楷语气淡淡地说道。

被绑在刑架上的孙斌荣颤抖着干涩的嘴唇，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便是说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但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钱文楷说道，“你若是不说的话，我便先杀了你，然后慢慢折磨他。”

孙斌荣绝望地看了束儿一眼，轻声说道：“束儿啊！是爷爷连累你了！”

此时的束儿已然呆滞不语了。

钱文楷起身向牢房外走去。

他一面向外走着一面对仆从们说道：“你们好好审审他。倘若那位老人家还是不愿意说的话，那么便给他个痛快吧。先把那个孩童关回他自己的牢房。”

“是。”

出了牢房以后，钱文楷的眉头微微一皱，轻叹了口气。

……

钱家庄虽说是个村庄，但却更像座小城池。

村庄的四周被厚实坚固的护城墙围着。

那些护城墙很高，须得架起云梯才能爬得上去。

全村只有一个出入口，便是村口的那扇拱形护城门。

护城门日夜有护村队的把守。

钱家庄的城墙之上亦有护村队的值守。

钱家庄里，护村队也是轮班巡逻。

近日里，钱家庄外的难民愈发多了。

今日钱良栋下了死命令：即日起钱家庄严禁外人来访，钱家庄的人亦禁止外出。倘若确因要事需外出的（例如上山砍柴采药），须得至少十人以上结伴出行，且须由阿虎亲自签章确认。违者一律扣钱扣粮且收回田地，严重违反者逐出钱家庄！

对于钱良栋的命令，村民们倒也理解。

毕竟，如今外面不太平了。

待在这钱家庄里反而安全自在。

徐家小院内好不热闹。

钱文楷与明雅、林岭峰、杜靖泠皆在。

“徐妹妹，你今日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了？”钱文楷说道。

“没有了，”胡靖童说道，“钱公子，那一老一小的是什么来头？他们想干嘛？莫名其妙的给我下药。”

“他不肯招，不过他的口音不像是我们大成国的人。”钱文楷说道，“我觉得这爷孙俩倒有些像是我们邻国的人。”

胡靖童立刻说道：“哪个邻国？”

钱文楷说道：“禛国。我听父亲说过。当年太祖初得天下时，禛国曾经来犯，只不过他们很快便被太祖打败了。”

林岭峰说道：“如今这世道看起来确实是不同以往了。我昨日爬上村子里的城楼向外看，发现灾民越来越多，还看见有几个灾民为了抢口吃的在大打出手。”

杜靖泠说道：“我在从臻深州一路过来长南镇的路上，也是看到不少南下的灾民。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倒还好些，最为可怜的便是那些老幼妇孺。我那一路上还见到了一些死人。”

钱文楷说道：“父亲说昨晚已有一些年轻胆大的灾民妄图突破护城墙爬进钱家庄来。不过被护村队的人给打了回去。现在我们的护村队是一刻都不敢懈怠。”

杜靖泠说道：“钱叔叔为何不打门去救济他们？”

“万万不可！”钱文楷和胡靖童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何啊？”杜靖泠不解地说，“我看有些灾民实在可怜。”

明雅冷笑一声说道：“公子，恕小的直言。灾民是有可怜的，可也有许多穷凶极恶的。倘若老爷开了村门去救济他们，放他们进来了。那些灾民定会将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带进来，那些有关系的人又会将另一批人带进来。倘若如此往复下去，我们这满村的老幼妇孺又当如何自保？那些穷凶极恶的灾民，可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更何况，我们钱家庄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里救济得了那么多灾民？”

杜靖泠的表情一时变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