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羊市区,刚效仿青洲总督府,组建起伪政权的刘嵋,最近倍受煎熬,常常因为失眠,而睡不着觉。
这天的例行会议上,他清癯的脸上布满忧色,眼中通红一片,很显然昨晚又没睡好。
“看来北边这次是孤注一掷,非要致我们于死地,真是大事不妙啊!”
这已是刘嵋在会议讲话中,第八次说出这样的话,令在座的与会者们心里慌慌。
唯有一名精干的青年人,开口说道:“父亲不用担心!据我所知他们征调的部队,遍布东部各地,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肯定聚拢不齐……”
刘嵋抬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儿子刘钦,并问道:“你接着说……”
“我曾在东部军区服役过,深知他们单兵作战的能力很强,但整体的战斗力却很弱。如果现在急于出击,实力必然会大打折扣……到那时我们根本无需惧……”
刘钦侃侃而谈,把武明各大军区的作战实力,一一作了深度解析。
随后,他又提出自己的猜想,说:“还有一两个月就快过年了,只要他们继续求稳定,过完节再南下的话,估计大半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等到那时已是夏季,对于多雨的南方雨林地貌,我们可是有着丰富的适应能力,如此一来的话,天时地利人和全占,我们取胜之机更大。”
刘钦这话说得句句头头是道,似乎于情于理一般。
听他这么一说,刘嵋频频摇头,毫不客气地说:“你的话虽有道理,但是太过片面了,有一种情况你没考虑到……倘若他们没有按照你的想法,而是赶在过节前率先南下呢?”
此言一出,会议室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沉重的呼吸声,充斥各人的耳鼓。
刘钦见气氛徒然压制起来,并小声嘀咕道:“大不了,我们撤退到镇南境内,与南占的部队合二为一……”
“混账,不得胡言乱语!”
哪知刘嵋脸色阴沉,厉声喝骂了一句。
接着他又说:“我们当初起事,不就是想取代现有的总督府,为家乡的父老乡亲寻条活路……要是我们跑去投靠敌国,置父老乡亲于何地?如果没有他们全力的支持,我们怎么会有今天,以后若再有人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我定当以叛国罪论处!”
“先生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
坐在刘钦旁边的一位中年人,脸色微变,赶忙开口劝说刘嵋冷静一下。
此人英俊儒雅,大约五十多岁的模样,原是位有名的学者,姓陈名利望。
陈老常年关注时事焦点,致力于研究国际形势的变化规律,颇有一些珍知灼见的预测能力。
而刘嵋的伪政权,能取得目前的成就,全是他出谋划策的结果,现任当局舆情顾问的高职。
“你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震怒中的刘嵋,没有给陈利望丝毫的面子,当场质问他什么意思。
见刘嵋瞪着眼睛,陈利望连忙摆摆手,解释道:“先生不要急,容我把话说完!如果我们明知不敌,却还要和他们硬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其实陈利望的意思也不复杂,他是想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刘嵋的伪政权覆灭,七羊地区的民众们,也会跟着遭殃不得安宁。
要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只有暂时的撤走,徐徐图之壮大,再寻机重回故土,才能有希望夺回失去的一切。
但要是现在硬碰硬,可能之前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什么希望都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