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颜舒志都对她敬爱有加,甚至不纳妾室通房,就算是在她两次怀孕期间也从未曾离开,夫妻二人日日同枕共眠。
她心里是感激的,也是愧疚的。
自己能得到这样好的夫婿,自然也希望为他多多生儿育女,绵延后嗣。
可自从生下颜卿之后,这肚子就再没有动静了,再被老太太指桑骂槐的意有所指后,也每每都会黯然神伤。
如今怀上了,别说喝药针灸,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拼了命地保护住他。
颜卿虽不愿意母亲受那些结果未知的苦,但见她神色如此坚定,又不忍心去打击她再为人母的喜悦。
“添喜,今日母亲可有出过门?”
“回姑娘,夫人今日一直在府上,午膳前将账本送到老太太院子里,去了许久,回来没多久便这样了。”
“老太太院子里?二婶也在?”
“是,二房柳姨娘也在。”
“柳如儿?她去做什么?”
“她是为了霏儿的事,陆先生如今也得了官职,霏儿虽还未及笄,但早早便与之定了亲,因此想则个时日把她嫁过去了。”
黎子鸳听着女儿的话,替添喜回答道。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如往常一样将账本交上去改,结果却发现有一处对不上账你二婶和柳姨娘又多说了两句,我便有些生气,这账目都是我一笔一笔亲自对过的,又如何能突然就错了?
明明先前看的时候还不是那样的,却突然就少了五千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偏偏我是真不知道钱去哪儿了。
你祖母虽然嘴上只说下次注意,让大房把亏空填上,可心底里也是不高兴的,回来以后我越想越气,不知怎么的就晕倒了。”
将事情的经过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又重复出来,颜卿当然能猜到这中间省去的那些难听的话和异样的眼色,可她还有许多疑惑之处。
“娘做事情向来仔细,又怎么可能会少了五千两的账目?就算是一时疏忽,但你又身子一向康健,就生气了一会,就算腹中有胎儿,何至于到晕倒这一步?”
黎子鸳答不上来,她也纳闷着呢。
思乐听了颜卿的话,却越想越不对劲,又突然坐下,给黎子鸳把上脉,却没说什么,只是朝颜卿使了使眼色。
颜卿当下便会意,对着黎子鸳说道。
“既然娘已无大碍了,那女儿先去小厨房熬点浓粥来,午膳都未曾好好吃,这回可得好好补补身子。”
黎子鸳应了,笑着叫她去了。刚出了门,思乐便立马凑在颜卿身边小声地说道。
“姑娘,我方才说夫人是误吸了什么不利于孕妇的香料,但仔细一把脉,其实不是的。大约是一种能刺激人的低落或生气情绪最大化的香料,用量极少,可效果却很大。
再加之夫人有孕,近日又担忧着大公子的情况,本就心绪不宁,今日只怕听了不少难听的话,这么一受刺激,这才晕了过去。
腹中胎儿也是被那香料波及的,这效果有点像是江南一代的迷迭香,但又不完全是,应该加了些别的东西,把刺激的功效发挥到最大了。”
迷迭香?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