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一家人就没停过,茅房根本腾不出来,只能各自找地方解决。
包括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瑞哥儿,直接叫骂着拉了一床。
先两次唐有德还能瞪着眼骂人,后头整个人都虚脱了,腰都直不起来。
他是个惜命的人,叫嚣着叫朱氏去请大夫,可是朱氏一来自己也去不了,二来心里有鬼,惊疑不定,哪里敢去请。
唐时珩最先回过神来,惊怒交加,指着她道:“你……你居然想把我们全都毒死??”
他这一句话,点醒了唐有德。
唐有德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她,大怒道:“原来如此!你这毒妇,竟敢谋杀亲夫!?”
“不是啊!我没有啊!”朱氏也是惊慌失措:“当家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敢狡辩!”唐有德瞪着眼道:“我亲眼所见!你去了县城万年堂!与那大夫拉拉扯扯!定是有鬼!”
朱氏一时乱了主张。
她根本没想到她去县城会被人看到,而且偏偏在万年堂抓了个正着。
更没想到,明明药是下到唐时锦姐弟碗里的,为何他们,还有她自己,全都中了药?
她这个样子,看在旁人眼中,就是心虚。
唐有德恨的眼都红了,咬牙切齿道:“你这毒妇!竟如此蛇蝎心肠!你把我们都害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朱氏的泪流了满脸:“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指着唐时锦:“是二丫儿!是二丫儿做的!当家的,你要相信我,我害死你们,我自己也要赔命啊!我怎么可能这么做!这分明是二丫干的!”
唐有德其实是个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一听这话,他又猛的转头看向了唐时锦。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唐时锦哭道:“我都听不懂!我什么都没做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好难受啊……”
唐有德瞪着眼道:“二丫,今日我给你的半钱银子呢?”
“嗯?”唐时锦指了一下唐时珩:“我给了兄长……”
唐有德看向他,唐时珩点头承认:“今天二丫给了我半钱银子。”
唐有德随即怒瞪向朱氏:“好啊!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二丫今日是去了镇上,手上却没有半文钱!而你!在万年堂与那大夫拉拉扯扯,我看你就是红杏出墙,与那大夫勾搭成奸!故此买了药,妄图谋杀亲夫!我定要报官!杀了你这个蛇蝎妇人!”
朱氏百口莫辩,大哭道:“我真的没有,当家的,你相信我,我纵是自己死了,也绝不敢动你啊,你是我的天啊……”
唐有德其实也真不相信她有这胆子:“那如今之事,你如何解释!”
朱氏哭道:“我当真不知……我,我要是想害人,为何我自己也这样了!我的瑞哥儿,大丫儿也这样了……”一句话还没说完,肚里又是一阵抽抽。
一伙人一边跑茅房,一边哭的哭,骂的骂,闹腾的不可开交,等终于歇气,几个人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了,各自咸鱼一样躺在了地上。
然后朱氏豁出去似的,大哭道:“当家的,我同你说句实话……我去万年堂,是要买些药,叫二丫受些罪的,她害了我的瑞哥儿,又害我的大丫,我心里恨的慌,故此买了药粉下进她碗里……”
唐有德并不相信:“呵,你说把药下给了二丫,那我们又是为何?”
朱氏猛的哭叫出声:“当家的,她是个扫把星啊!我下了这么多药,可是你看看她!你看她好端端的!当家的,不是我说,她好,我们一家子就不好……她不好,我们一家子才会好啊!”
唐有德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