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沈清奕年方十一,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在爹娘的掩护之下逃离了沈府。亲眼目睹了沈夫的灭败。
走时沈父给了他一些银票,与他道:“离开谰朝,向西南方走。去洛阳投奔外祖家。”
沈清奕从未去过外祖家。也只是原先听母亲说过,外祖家是洛阳的官家。只是因为原先不愿她嫁了一个商人,便从此不愿再见她,认她这个女儿了。只是现下以过去数年,想必他们定然也已经气消了。
沈清奕应下,当日便买了匹马,逃出了谰城。或许是因为遭受了过大的打击,再加上连日不眠不休的奔波,第三日他便染了风寒,晕在了客栈。还是店小二发现后找来了大夫。
最后虽说是病好了,但却依旧留下的顽疾。受不得冷,着了凉染了风寒便会日,日,咳嗽。
无奈之下沈清奕之好又买了架马车,雇了个车夫。就这般几日之后,终于到了洛阳城。
站在林府之前,沈清奕是不愿意进去的。只是若是不进去他又能去哪里呢?犹豫再三他终于还是敲响了林府的大门。
“是谁啊。”一个家仆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隙。“沈清奕,来拜见外祖。”沈清奕站得笔直,见家仆出来,将母亲写的一封信递了出去,“还望帮忙将这个交给家主。”
那位家仆看沈清奕虽说风尘仆仆,但是一身华贵的气质难掩,于是便将信纸接过,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沈清奕开始也是微楞,而后才想起这家仆所要的是什么。他从荷包中拿出一块银锭子塞给家仆:“麻烦了。”
感觉到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双手,那家仆当即眉开眼笑,连连道:“公子的信,小的一定转达。还请公子在门外等会儿。”沈清奕点头,看着大门再一次紧闭。
洛阳城内刚刚下了一场雨,微微潮湿的空气,带着清冷的风吹在沈清奕的身上。他不禁将外袍拢了拢,只是单薄的衣衫根本没办法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那家仆开了门将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信纸还给了他:“家主说不愿见你,让你快些离开。”说完便关上了门,不去理会立于门口的沈清奕。
突然沈清奕脚下一轻,整个人猛地栽倒在了门外的小水洼里。待他起身,也只听到了大门再次关上的巨响。
他苦笑一下。昔日沈家尚存的时候,他何时如此狼狈,只是现下沈家灭了,也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就算旁人对他这般,现在的他也依旧无能为力。
回到客栈,沈清奕只觉得头重脚轻,难受得紧,只好给店伙计了些银两,拜托他叫个大夫过来。拿了钱的伙计乐呵呵的应下,而沈清奕则回到房中便歇息去了。
“小公子,小公子?”
沈清奕是被这阵轻唤叫起来的。他努力用手将身子撑了起来,用喑哑的嗓子道:“何事?”
那店伙计端过来一碗乌黑黑的药汤道:“小公子,这是刚刚那位大夫开的风寒药,要不然您先喝下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