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毒给华承之,他死了,我又该如何脱罪?”初青将那瓶子握的紧紧的,她这话中带着怒气,而这表面上担心自己处境的语气下,却是为了隐藏住初青心中的不愿。
她不想按照原来的计划,杀死华承之了。
甚至,她现在一想到华承之会死,都觉得心里很慌乱。
这种感觉,这种在乎,是初青除了自己娘亲,弟弟以外的人,从未有过的。
为什么呢?
也许,就是因为,华承之的善良,对她的保护,这都是初青这十六年来都没有见过的。
亲手杀死一个一直保护自己的人,初青下不了手。
“放心,虽然你哥哥对你的性命并不在乎,不过,你也算是立得功的,我们既然答应,只要你完成任务,就让你和家人团聚,那就不会食言。”黑暗中,那人语气中带着笑意,他又继续说道:
“这药等华承之服下之后,五个时辰后才会毒发,这五个时辰,他不会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人会发现,等华承之毒发了,你我早就各奔东西,回去复命了。”
初青看着那小小的瓶子,沉默了一会儿。
似乎是看出了初青的犹豫,那人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我警告你,这件事我已经跟你哥哥说过了,若是你这次不成功,或者敢背叛我们,明日就是你家人的忌日。
娘亲和弟弟,就是初青的命门,那人知道,只要他们手里掌握着这两个人,初青就一定会为他们所用。
“不仅是你的家人,就连你,我会将你上次救了华承之,破坏我们计划的事全部告诉你家哥哥,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倒是可以去地下团聚。”
听着那人威胁的话,初青却只是冷笑一声,她抬头紧盯着那人的身影,十分冷漠的说:“你若是想告,现在就可以,反正我这条命也已经活不过半年,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她如今这副孱弱的身子,全都是拜她那个所谓的哥哥所赐,为了能让初青毫无破绽的混入军中,她被人活活埋在雪中两个时辰,被冻得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才被匆匆挖出来,被人送到了华承之跟前。
而这冻伤,便是没人告诉初青,她却也是清楚,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初青没有挣扎反抗的机会,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娘亲,弟弟安好。
可现在,就连这点心愿都成了他们威胁自己的筹码。
明明这房间里生着炉子,初青却还是冰冷刺骨,那是一种名为绝望,无法自拔的寒冷。
“你倒是不怕死,可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娘亲和幼弟因为你的一时心软,而被折磨致死吗?”那人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瞬间让初青那强撑着的强硬瞬间坍塌。
“你可以想象一下,你曾受过的罪,你哥哥会让你娘亲和幼弟也都承受一下的,不过区别就是,你会因为有价值而被挖出来,他们·····”那人说到这,便只剩下一声冷笑。
初青那原本就已经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有惨白了几分,她眼前似乎出现了娘亲和弟弟被活埋在雪中的样子。
不,不可以!
“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失败的。”这句话,初青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的,她那瘦弱不堪的身子因为恐惧而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