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衣僵住,勉强笑道,“不喜欢这个簪子吗?我再去找别的。”
叶幕拔下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摔倒地上。
沐景衣心中涌起一股希望,下一刻,这点希望便完全破灭了,叶幕说,“我全都想起来了。”他紧跟着拔出配剑,剑尖指向他,“你骗了我!”
沐景衣看着面前那截雪白的剑尖,笑了一声,回道,“是啊,我骗了你。”
叶幕痛声问道,“如此玩弄人心,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沐景衣听到“玩弄人心”四个字,目光冷下来,右手的小伤口突然变得让人无法忍受得疼。不过,再疼也没有用了吧,因为已经没有人会心疼了。
他突然恶劣地笑了,“是啊,你懂吗?这十年来,我看着你对我一脸深情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有多想笑。”
叶幕的手抖了抖,涩然问道,“这十年,你一直都在演戏?”
沐景衣嗤笑,“你以为呢?你难道以为,我会对一个‘炉鼎’真心?”
沐景衣直视他,继续道,“现在你知道了?很恨我吧?是不是还想杀我?来杀啊!我现在动都动不了,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叶幕咬牙,将剑送出,却迟迟无法真正刺进去。
沐景衣嘴角挂着满不在乎的冷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十年,他怎么会是在演戏?一场戏怎么可能演十年?现在想来,这整整十年,他简直像是活在梦中一样,这梦境如此美好,如此让人沉迷。
可就像所有的美梦一样,他的梦也总有醒的一天。醒了,就什么也不是了。那么,还需要多说什么呢?让他卑微地跪下祈求吗?这难道有用吗?既然没用,不如就让他保留下他最后的尊严。
于是,沐景衣更恶劣地说道,“手别抖,可别刺偏了,凤凰羽不能沾到别人的血气,不然可就没用了。想想你的师尊,如果不是我刻意引导,你师尊又怎么会毫无反抗地被你一剑刺死,啧,死在自己最心爱的弟子手中,多可怜啊……”
叶幕全都都抖了抖,不知所措地喃喃,“师尊……”
沐景衣嘲讽道,“怎么,现在才想起你那师尊?还不杀我,难道……?”
说到这里,沐景衣的心情奇异地变好了点,内心那一点点的希望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希冀,沐景衣问,“是舍不得吗?”
叶幕却仿佛被他这句话吓到了,慢慢往后退,“我,我……”
沐景衣半讽半试探地说,“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叶幕马上说,“我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下不了手?”
“你到现在也没有伤到我一点点,可杀你师尊的时候,你多多干脆啊,对不在乎的人,难道你不是毫不留情?”
“承认吧,你早就爱上我了。”
这一句句话仿佛成了压倒叶幕的最后一根稻草,手中的剑锵一声落地,仿佛认命一般,他轻轻说道,“是,我是爱上了你。”
沐景衣愣住,下一秒,内心的狂喜就翻涌而来。
叶幕怔怔地说,“虽然你不过将我看成一个……玩物,可我却真的……爱上了你。”
沐景衣忙道,“不,我不是……”
叶幕没有听他说的话,自顾自继续道,“为了你,我甚至……杀了师尊……我居然杀了师尊……”
沐景衣最听不得“师尊”两个字,既然已经死了,就没资格再和他争,他不屑道,“他该死。”
“该死?”叶幕喃喃,突然,他像醒悟了什么似的,捡起地上的长剑就架到自己脖子上,“是啊,我才该死。”
沐景衣顿时大惊,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站着干吼,“你在做什么!快把剑放下!”
叶幕跪在地上,双眼流下泪水,“师尊,徒儿不孝,没法手刃沐景衣了。”
“停下!快停下!”
“待去了地下,徒儿,再好好和您赔罪!”
一道银光划过沐景衣的视线,叶幕终于放下了剑,一同倒下的还有他单薄的身躯。
沐景衣血红的眼再充血,几乎要变成两个血洞,他眼睁睁地看着叶幕脖子上的鲜血流了一地,发疯一样地试图冲破这道禁锢,却一次次地失败了。
等到沐景衣的身体重获自由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他扑到叶幕身边,颤抖地给他喂大把大把的灵丹妙药。
没用,没有用!沐景衣简直要疯了,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抱住叶幕就往外赶。
发狂一样地跑了一路,沐景衣一脚踹开一间医馆的木门,“救他!”
屋内的老人走过来,握住叶幕的手,又翻了翻他眼皮,叹气道,“这位公子早已经死绝多时了。”
沐景衣揪住他的衣领,红着眼睛恶狠狠道,“你这庸医!你说什么!”
老人一点也不慌地看着他,“你与我并称两大神医,这位公子的情况你应当再清楚不过。”
“我当然知道!叶幕根本没死!你这个庸医!我拆了你的医馆!”
老人摇头叹道,“就算拆了我的医馆,人死也不能复生了。”
“你这庸医!只会胡言乱语,我带小幕去找真正的神医!”沐景衣踉跄地丢开他,小心翼翼地又背起叶幕,往外飞去,继续不停地寻找根本不存在的“神医”。
沐景衣的好感度在叶幕说爱上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100。静静看了一会儿,叶幕说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999小声地抽噎。
叶幕早就习以为常,自己拉出界面,看了眼下一个世界的基本情况,点击了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