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上,谢老汉正对着船家说着好话,还塞了什么东西给那船家,等常玉郎上船之后,才算是消停。
那船家见常玉郎没有什么诡异举动,这才走到另一头去撑船去了。
谢老汉连忙问道:“常公子刚才做什么呢?现在这路上可不太平,这老陈头平日可不怎么好说话。”
常玉郎却是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你刚才在和那老头说啥呢?”
谢老汉道:“没什么,问问老陈头今天早上是否真的渡过恩公。”
“他怎么说?”
“早上确实有人带着孩子和一头驴过去了,长的很凶,给钱倒是爽快,应该错不了。”谢老汉肯定的回复道。
常玉郎也点了点头,他刚才问了那几只羊,确实也见过这么一号组合。
不过听了谢老汉的说辞,他倒是诧异的望了船家一眼:“怎地,看这样子,你也是给钱了的?这坐船还要给钱?”
常玉郎刚说完,谢老汉还没来得及回答,那撑船的老汉却在那头听到了,毕竟船只就这么大,常玉郎声音又不小,哪有听不见的道理。
那老头立刻没好气道:“这位公子说的哪里话?老汉就凭着本事手艺谋生,不收船钱,老汉吃什么喝什么?”
常玉郎却没理会这等路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谢老汉叹道:“啧啧,不如郭伯多矣。”
谢老汉顿时沉默不言。
两人过了河,上了山坡,谢老汉便指着前边的大路道:“往松平县去就走这条路,咱们现在直接追过去?”
常玉郎却抬头看了看天,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你上次不是说这片哪里有个路口,有个卖茶的馆子吗?”
谢老汉忍不住皱眉:“常公子不是有雅兴还要去吃盏茶吧?”
常玉郎骂了一句:“我雅兴个鬼,王中带着宁宁,这大清早总要找地方吃东西,他这人又不好偷摸抢夺,多半会找着你说的方向来,寻着馆子弄些吃的,咱们先去那看看。”
谢老汉赶紧道:“那咱们得从这边往西北走一点,还好也不算很远。”
两人立刻调转方向,往谢老头说的那处茶摊而去,路上无人,常玉郎索性直接带着谢老汉以风行之术疾行,两旁偶尔有稀稀拉拉的人家,也只感到门前有一阵风吹过,没看到半个人影。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来到了谢老汉所说的岔路口,隔着老远,常玉郎便笑了起来,他眼神要比谢老汉好的多,正看见王中在拿着勺子笨拙的逗着宁宁。
只是可惜,这家伙生的丑,嘴巴又笨,又没什么天赋,宁宁没什么大的反应。
常玉郎早已撤了功夫,一路狂奔,直接冲进了这破破烂烂的小茶棚子里。
“咚!”
常玉郎一屁股直接就坐在了空置的板凳上,王中手都摸到刀上了,见到是他,才又收了回来。
“你去哪了?怎么搞成这样?”
王中见到常玉郎还是有些惊讶的,原本以为这小子不告而别了,没想到又忽然出现了,不过一脸疲惫不说,身上也是脏一块湿一块的,发髻也散乱了,就好似刚跟人打过一架似的,而且还是打输了的那种,狼狈不堪。
常玉郎顺手拨弄了一下宁宁的脸蛋,对她咧嘴一笑,小家伙抿着嘴唇回应了一下,让他心情大好,面对宋复生被压着打的憋屈总算松快了不少。
“你怎么不等我就先走了?”常玉郎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中眉头一缩,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淡淡道:“你去了一整个晚上,结果就回来一头驴子,畜生不可能自己回来的,我以为你走了,就这么简单。”
常玉郎顿时脑门一抽,猛地回头对摊子外面的那蠢驴子看了一眼,这货拖拉乘骑屁都不行,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若不是他感受不到这驴子身上有任何妖气,他都要认为这驴子已经成妖了。
昨天那么多官兵围山,这货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跑回来?
摊子外面拴着的驴子本来正在啃着店家好心提供的干草,忽然没来由的便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登时一个踉跄就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常玉郎这才收回眼神,王中惊异之时,门外又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常玉郎一样狼狈。
王中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谢老丈,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
王中不傻,只要对他没有恶意,不对他的行动产生阻碍,有些东西他不想去追根问底,这样就算交不到朋友,但接触的人多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会多一些。
但这并不代表别人可以当着他的面糊弄完他,转身还可以大摇大摆在他面前显摆。
常玉郎身份不对劲,实力不对劲,他早就有所察觉,谢老汉很穷很惨,但怎么熬过来的,他也没心情去问究竟,能施舍一点算是自己的仁心。
现在常玉郎忽然离开,转身又和这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一起出现,这是当他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