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听得有些迷糊,不待他提问,穆无暇已经接着解释了起来。
“江湖上各种武功派门繁多,虽然打打杀杀每日都没个停歇,但是武学交流映证,其实也不少,毕竟闭门造车,难成大器。”
“就和十锋会是南武林刀界的一处比较有名的论道之会一样,神拳道也是一处拳法大家切磋映证的活跃之地。”
“只不过不同于十锋会几年才一开,神拳道就是一个地方,任何人都可以去那里走一遭,与正好在其中的拳法大家切磋学习,而且那里还有数之不尽的拳法秘籍可供学习。”
“而玄楼,则是神拳道之中,由几位宗师联手开辟的一个近似于同修拳法的门派组织,是整个神拳道的精神领袖,那些秘籍也是由玄楼保管着的。”
“这江湖中,还有这样的地方?”王中忍不住讶然道。
十锋会的存在,他还能理解一二,但神拳道,似乎已经超脱了某些江湖派门的范畴了,这更像是一个学术交流会,只不过交流的是拳法而已。
只是以这个世界的时代背景,武林门派,不应该都是那种敝帚自身,各家武学绝不外传的吗,怎么玄楼就这么大方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学武之人,都跑到玄楼去了?换了他是一个正常的学武之人,他也会到玄楼去啊,毕竟拜入其他门派,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玄楼的规矩多,但不得不说,神拳道确实是一个拳法修行者的绝佳去处!”穆无暇点了点头道。
王中微微颔首,规矩多三个字虽然简短,但也足以说明问题了,看来这神拳道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无私。
不过他立刻又问道:“那玄楼武夫又是什么?”
穆无暇道:“玄楼上下以楼主为尊,楼主之下,有南北二堂风,堂风之外,还有武夫待命。这些人都是非拳法造诣精深者,不得担任,所以玄楼武夫,也算是玄楼的管理人之一。”
“而且,玄楼武夫,其实只有五个人。”
王中眉头一提:“五个人?”
穆无暇点了点头:“嗯,玄楼这个门派比较特殊,玄楼武夫其实也不是专属的弟子,有的甚至还有自己原本的家族来源与门派。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神拳道之中拳法大进,然后被选入玄楼之中,参悟一门上乘拳法,以期能够达到传说中的拳能通神之境。”
“其实不仅武夫,南北堂风,也是如此。这些人参悟此境之后,还要将拳法真意传给后人,才算功德圆满。也正是因为如此,玄楼才能成为神拳道的精神领袖与实际上的执掌者。”
听到这里,王中总算对玄楼武夫有了个印象,他微微颔首道:“也就是说,玄楼武夫,其实也相当于是一个尊敬称号!”
“你这么理解倒也没错!”穆无暇继续解释道:“五夫也确实非师徒传承,每代传人来历都各不相同。”
“另外,玄楼武夫又各自有自己的单独称呼,分猎、狩、诛、戮四大命夫与狂夫。那个江玄策,应该是就是最新一代的猎命夫,传承的玄楼绝学,是极道神拳!”
听到这里,王中眉头微微一蹙,下意识的就问道:“为何他们要唤做命夫?”
他本能的觉得,这个称号没那么简单,肯定不是杀伐屠戮他人生命的意思。
穆无暇立刻解释道:“按照玄楼的说法是,拳能通神的极致,便是探寻生命的真正意义。又因为各门拳法的拳意理解不同,修行之道也有差异,所以便才有了猎命、狩命等之称呼。”
王中听得不是很懂,但心底却好似又有一丝触动。
“就拿猎命夫来说,猎命者,猎的并非是他人的命性,而是自己的命性。命性如兽,可见难伏,猎命就是要将自己的生命,猎到自己的手中,牢牢掌控,所以才以猎命夫冠称。”
王中心中顿时一动,这似乎与先天只是生命的一种升华,似乎有着微妙的联系。
难道说,神拳道已经在先天之上,已经走了很远,找寻到了生命的真谛方向?
如果这只是一个虚假的世界的话,那生命的最终,应该是虚无,但若不是的话,这个世界生命的最终又是什么呢?
如果能找到这个生命的终点,那么玩家的存在形式,是不是也能得到解释?
那样一来的话,似乎回到原本的世界,好像也不再那么无迹可寻了。
如果不是因为敌意在前的话,王中此刻倒是对神拳道这个地方颇有向往的。
但那个新一代的猎命夫江玄策,王中对他的印象却并不好,而且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神拳道或者说玄楼,应该并不是那种书里面常出现的正义侠道派门,反而颇有一种我行我素我为王的霸道风格。
行侠仗义还是快意恩仇,恐怕都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就在这时,穆无暇忽然转头望向了门外,紧接着,王中便听到了急急的脚步声。
穆无暇起身去开门,王中看着她的背影,眉目微凝。
穆无暇的功力,无论是从细节还是从她自我的表现来看,都应该在他之上啊……
房门打开,门外正是快步而来的白君越与江玄策两人。
白君越手上没了灯笼,但腰间却多了一个一尺余长的木匣子,江玄策的右手,则已经被包成了一个包子一般,被吊在胸前,倒有几分现代时候的骨折范。
江玄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对王中与穆无暇两人的敌意,十分明显。
反倒是白君越比起之前淡淡的疏离来,要和善了许多,一进门便对两人道:“二位来这里的用意,我都已经知晓了,先给孩子治疗病症要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王中闻言立刻点了点头,白君越的语气明显不对,似乎隐隐有着莫名的和解之意。
但他此时没心思计较那么多,眼下只有宁宁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王中立刻起身迎上去道:“白公子快请,还请白公子帮忙看一下我家闺女,王某感激不尽!”
白君越见他还将宁宁抱在怀里,便道:“王兄莫急,先将孩子放下,这样抱着她,躯体弯曲,气血流通不畅,反而不好。”
王中赶紧将宁宁放在床头,白君越也不多说,先是翻看了宁宁的左右眼皮,然后又分别在其脖子臂膀腹部腿部等地方先后落指,似在感应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白君越才道:“令嫒的情况我大致知晓了,她应该是近期吃过什么大补之物,导致气血之力暴增,但却淤积在体内各处不能完好的融入自身躯体,加上又受了外来力量影响到了心脉,导致气血暴走,所以才会出现血脉沸腾的症状。”
“玄策之前以功力暂时将她全身的气血之力都强行镇压了下来,但那只是权宜之计,时间一久,真气散去,血脉沸腾更加不可收拾。”
“如果现在要救治的话,倒也不难,在下有把握可以做到,但这其中,却有一门关隘,需要与二位商量一二!”
王中连忙问道:“什么关隘?公子但讲无妨,只要能将她救回来,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