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她都不知道,王中也就更加不知道了。
顾不得这两个山贼,三人立刻出了小院,然后往镇外而走。
这乡里小镇,不过横纵两条土路,权且算作街道,但此刻街道上,已经乱成一团,而且那边好几座院子,都冒出了滚滚的浓烟,显然是有人放火。
不知道多少从河边战场上溃散下来的江湖人在这里肆虐,大多都是和刚才那两个山贼一样,一脸风尘仆仆。
多数还受了伤,到处翻箱倒柜的找着药材或者郎中,有些侥幸未伤的,渴了饿了,也在各屋舍之中寻找落肚的,一言不合又是刀枪火并起来。
有的在镇子里又遇到了敌对之人,顺手也是厮杀的不可开交。
还有些侥幸未伤未打的,有些人在这镇子里头顺手发个财什么的,有的则急冲冲的离开,在路上横冲直撞,将整个镇子闹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王中与穆无暇走到镇口的时候,已经顺手宰了七八个在祸害尚未来得及逃跑百姓的贼子,但镇子里乱成一团,他们也不敢久留,只能先行离开。
还好镇子里其实大多数百姓早就逃了,现在还没逃的,多数都是家里有些实力,请得起看家护院的。
只不过这乡下地方的人见识浅薄,哪里晓得这些人的厉害,一般看家护院的汉子,遇到了从战场上溃下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下场凄惨。
王中与穆无暇救得了一家,救不了第二家,乱兵尚且无法可制,更何况是一群彻底乱了套的江湖中人呢?
两人带着宁宁从镇口出来之时,镇子里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这天干物燥的,多半又是下一个祝家庄了。
两人不敢久留,顺着大路一直向前,打算先找个最近的大城再说。
大城里面至少还有官府官兵,还能有个安全的保障,能得个一片安歇之地。
不过,身为江湖中人,居然希冀的是官府保护,说来也有些好笑了。
但好笑之余,却是这世道乱象的悲哀,在每一处地方蔓延,即便是这混乱的制造者群体,也没法摆脱。
就在王中与穆无暇两人感慨之际,前面忽然又出现了马蹄声。
两人正待躲入旁边的山林之际,不料对方那马速甚快,已经到了眼前。
“围起来!”十来匹高头大马,还未等王中与穆无暇说话,便呼喝着朝他们俩围了上来。
其中一人更是一抹额头汗珠,对他们骂骂咧咧道:“妈的,可让老子好找,总算是没追丢。”
王中手握长刀,穆无暇则是护着宁宁,两人如临大敌的看着这群人,不知又是何来头。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我们去路?”穆无暇立刻沉声喝问道。
那领头的也就是刚才骂骂咧咧的,大约三十来岁,但面容却搭理得像个贵公子的做派,身穿一身边角洒金的青袍子,还有点风流倜傥的味道,只不过嘴里没半个赶紧的词,毁了一身形象。
听到穆无暇的喝问,又见他们俩这一副摆明了要顽抗的样子,此人不由得嗤笑了一声,道:“嘿,我们是什么人,你们不需要知道,乖乖跟我们走就是,否则,别挂老子不懂怜香惜玉。”
不过话音刚落,他立刻又将手一挥,很不耐烦的下令道:“算了,省得麻烦,先把他们拿下,然后绑起来带走,这样省事的多。”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十来个手下,立刻全都下了马,提着兵器就朝着王中两人杀了过来。
这些人倒没怎么呼喝,但仅凭他们的动作来看,王中与穆无暇就发现,这群人的来路不简单,身手完全不弱于一般的派门子弟。
比起刚才那两个山贼来,更是强上许多。
看来这些人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势力,就是不知道是哪家派门还是哪个家族了。
更为奇怪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抓他们,完全没个缘由。
但这时候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先将这些人解决掉才是正经,之后慢慢再问不迟。
虽然这些人身手都不弱,但穆无暇暂时还没有放在心上,以她的眼光,自忖还能应付得了。
只不过这些人动手之时,那马背上却还有两个人没动,其中一个就是那领头之人,另外一个,则是一个脸藏在兜帽里的人,看不清形貌,给两人的压力不小。
大路不宽,也就两丈有余,这些围过来的人多数都是使刀的,兵刃来回,虽然身手还算矫健,但想要抓住穆无暇,则是没有半点希望。
不到三两个回合,穆无暇便已经拍飞了数人,虽然限于战团不得全力下手,这些人没有当场死亡,但痛楚加上受伤,这些人跟失去战斗力也差不多了。
那领头之人对这样的情况十分诧异,倒抽了一口凉气:“嘶,这穆家的小娘皮不是说没什么本事的吗?怎么身手这么好?”
场上情况很显然就要坚持不住,他立刻对身旁那戴着兜帽的人说道:“大师,还请劳烦您老人家出手,不然盟主那边不好交差了。”
有穆无暇在前头应付那些刀客,护着宁宁站在后方的王中,一直紧盯着这两人。
此刻听到那领头之人的话语,立刻脸色一变:“你们是霍丹萍的人?”
难怪这些人训练有素,原来是霍家的手下。
穆无暇也听到了那边的说话,也跟着怒骂道:“早就知道那贱人不是什么好人。”
对面那领头之人,立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露了身份。
不过暴露就暴露了,他也懒得去隐藏了,立刻对两人骂道:“好胆,竟然还敢对盟主不敬,大师,快快将这两人拿下,等候盟主发落!”
后半句,自然是对他身旁那人说的。
那兜帽之下,立时传来一声长叹,接着帽子落下,露出一个老和尚。
“施主,还记得贫僧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