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翊走到那名仍守着母亲尸体痛哭不已的少年跟前,关切的问道:“孩子,你不能再哭了,这么长时间了,身体可就要哭坏了。唉!人死不能复生,你母亲九泉之下也不愿你伤心过度啊!”
“孩子,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没有?等安葬了你母亲,你就跟我回宁州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名少年抬起头来,抹掉了眼泪,抽泣着回答道:“我娘都叫我央儿,也叫我徐伢子,我家本来在关中一带,家里还算是过得去,只是后来我父亲去世了,我和母亲、姊姊才一起相依为命。”
“再往后关中地区兵荒马乱的,匪兵四处劫掠,随意杀害无辜,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我母亲就带着我和姊姊一起向蜀中逃难,不承想姊姊却在中途走丢,我和母亲只好流落到了川南。”
“没想到,没想到川南这两年又连续发生了大旱,这两年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熬不住了,我们娘俩又只好随着逃难的人流来到了这里。”
“幸好得大帅收留,好不容易找到了安身的地方,没想到我娘却又撒手而去,我…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这名瘦弱的少年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李翊打量着这名衣衫褴褛、满面灰垢的少年,见他虽然飘零落魄,但是相貌清秀,思维清晰有条理,仿佛骨子里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吸引着自己,使自己对他突然间产生了某种言说不明的好感。
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想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否则他不会有这种落落大方的气质和叙事明白的口才了。
李翊接着问道:“徐伢子,你有没有读过书啊?”
徐伢子点了点头,伤心的说道:“嗯!我只是跟我娘学了一些,她经常教导我和妹妹要刻苦读书,要想父亲一样做个有用的人。可是,我…呜呜……”
刚说了一半,他又伤心的哭泣了起来。
李翊痛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孩子,光知道哭是没有用的,看你的年龄,也是一个小男子汉了,怎么能说哭就哭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安葬你的母亲,总该让她入土为安才是。”
“好了,我派两个人帮着你,料理完你母亲的后事,他们会带你到宁州找我的。今后就跟着我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坚强的面对这一切啊!”
看着他伸手抹去了眼泪,停住了哭声,李翊才放下心来。
挥手叫过两名亲兵,让他们和钱聪一起,帮助徐伢子料理他母亲的后事,然后再带他到宁州安置在宣抚使内。
交待完了这一切,李翊本打算立刻赶回宁州,去布置迫在眉睫的防疫准备工作。
要知道这些方子上的药材,根据现在的饥民人数计算,其用量无疑是非常巨大的。
云南的存货肯定不足使用,需要马上安排人手四处采购,还要防止药材价格因此暴涨,损害老百姓的利益。
这件事情十万火急,半点也不能耽搁,早准备就对我们越有利。
李翊不敢耽误,连忙带领众人马不停蹄的往宁州赶去。
一回到宣抚使府,李翊立刻命令召集所有官员到府里议事,就说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布。
由于众多官员都已经到街头忙于应付蜂拥而来的饥民了,所以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人员聚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