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李翊知道他还心存妄想,还想着挽回归勒之心,使得九洞十八寨保持完整,而不会因此分裂。但他却仍是私心颇重,没有考虑到大汉云南的处境,更对自己血债血偿的要求置于不顾,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李翊不由得冷冷道:“区区一个归勒,竟让大酋长如此为难,李某实在是过意不去,但我李翊誓雪此仇的想法却不会因此改变。虽然我们云南不是什么雄藩大镇,也没有规模庞大的精兵强将,但是我们大汉有债必偿,绝不会坐视仇人逍遥法外。”
“嘿嘿!名声远扬的乌韦大酋长却原来是如此人物,李某总算是长了见识。既如此,李翊不敢再打扰阁下,我将回到云南厉兵秣马,誓与九洞十八寨周旋到底,告辞了。”
说完这话,李翊转身要走,乌韦连声挽留,李翊不再理睬,却不料费薇迎面走来,殷殷道:“请原谅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但是却也觉得此事不能过于草率,请让我说上几句。”
“我只觉得,李大帅为他死难的部属讨回公道,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公道自在人心,放之四海而皆准。而舅公总想着维护九洞十八寨的团结,保护自己人的利益,却不知道舅公想过没有,归勒勾结牂牁王濮利嫁祸于你的时候,他想没想过维护九洞十八寨的利益。当他派人杀害我们的仆从,企图劫持伤害我们母女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这是他义弟的挚爱亲人。”
李翊和乌韦两人愕在当场,而费薇却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医圣扁鹊曾经说过: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病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病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病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可奈何也。”
“而如今,归勒自绝于族人,已经走上了背叛祖宗的不归之路,归勒之于九洞十八寨,就像是病在骨髓一样,已经无法医治了。为什么舅公还心存侥幸的想要挽回他已经自绝于纳雍的牵挂呢?”
“他现在痴心妄想的就是要得到大酋长之位,什么义兄、义弟的,就算是他至亲的亲人,只要是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他都会毫不留情的下手清除掉,而不会有什么慈悲心肠的。”
说到这里,费薇偷偷的瞅了瞅两人的表情,见两人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这才接着道:“有人曾经说过,伤口周围有烂肉的时候,应该及时清除掉,才能使好肉尽快的长出来。而若是任由烂肉留在那里,其他的好肉也会因此不断烂掉,直到全身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舅公心存善念,一厢情愿的指望着归勒回头是岸,这只不过是助纣为虐,与狼为伴罢了,最后受到伤害的一定是舅公你啊!。”
“最后我还想说一句,所谓刀兵之祸,涂炭黎民,毁坏家园,只会使骨肉相离,亲人生死离别,这都是我们所不愿意见到的。我不愿意见到九洞十八寨分崩离析,也不愿意见到我们纳雍与大汉云南兵戎相见。不管谁胜谁负,无情的杀戮,最终带给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费薇颇有深意的望了李翊一眼,继而脸色微微一红,向二人福了一礼,扭转身向着后堂走去。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禀报,“启禀大酋长,呋喃酋长归勒派人来见,说是有紧急情况要面禀大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