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不无忧虑的道:“但下官一直认为,若是一味通过武力镇压的方式,也许能暂时收到一些成效,但这样做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即便戛古部落暂时服输认错,久后必然仍是一个离心离德的局面,对于我们管制这些山民颇为不利。”
“我认为,还是以说理为主的好,有错的一方必须承认错误,承担赔偿责任,并保证不再重蹈覆辙。没有错的一方也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并获得应有的赔偿。今后我们还应该引导双方抛弃仇恨,在这块土地上和睦相处,这才是长治久安之道啊!”
听他条分缕析的说完,李翊在心中暗暗点头。陆展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却有勇气面对现实,致力于弭平汉蛮之间的裂痕,而不是鼓励仇杀和冤冤相报。这才是一个地方官应该做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李翊淡淡一笑道:“你是怕我采取武力镇压的手段吗?呵呵!戛古部落位于咱们云南境内,怎么说也算是大汉的子民,咱们大汉云南内部的事情,决不能通过暴力镇压的方式解决。”
“既然此事如此棘手,断不能不分剖个明白。咱们就按陆大人的主意办事,先去上梁乡去看望一下死伤者的家属和当地的里正,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然后我们就去戛古部落,瞧一瞧这位遮力旺酋长,到底是不是个有担当的汉子。若是双方都能够各退一步的话,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对了,你们这陆良县县衙,一年多前我可是来过,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老样子一点没变。按说宣抚使府这一年多来,先后划拨了三十万缗以上的资金给陆良县,除了民生方面的之处,应该是结余甚多,为什么连县衙的基本面貌都没有改变过呢?”
陆展脸色一瞬,微微摇头道:“大帅有所不知,请容下官分说。按说宣抚使府下拨的款项的确不少,陆良县的经济也有长足的发展,手里头也渐渐有了余钱。但是陆良县本就是个山高林密,自然条件不佳的所在,只靠每人平均三亩的耕地,根本满足不了百姓们的粮食需求。所以县里对大多数百姓都有一个粮食补贴,资金在这方面花费了一些。”
“其次,陆良县向云南贡献了绝大多数珍贵木材,也要着落在我们身上给予百姓们适当的补偿。我们要求百姓们不得随意砍伐珍贵稀有木材,就要以身作则,我们县里不敢在这方面稍有差池,所以补偿一直从优,这也花费了相当多的资金。总的来说,砍伐的越多,我们的支出也就越多。”
“再次,陆良县由于地形限制,道路状况一直不甚理想,特别是各处山区、林区,更是崎岖难行,运送木材甚为不便。为此,我们也是投入了相当多的资金整修道路、架设桥梁,花费很是惊人。”
“另外,在响水坝水库建设方面,由于征召了县里的数百名民夫,虽然有徭役出工的部分在内,但是由于响水坝水库建设迁延日久,徭役用工已然用尽,其余的就是有偿出工了。即便大多数都由宣抚使府出资,但是因此耽误的农时,我们县里也适当的给予了一些补贴。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占了一定的比例。”
“所以说,陆良县虽然手里有钱,但也花费的所剩无几。很再加上骆县令本就是量入为出的本份之人,对奢华之风相当反感,所以县衙也一直迟迟没有得到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