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一个地方,竟可以把人折磨到以死,来寻求解脱的地步?
我开始害怕这个紫禁城。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恐惧上头,脑袋晕晕沉沉,一片空白。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景仁宫的。一进大门,我直奔向里间,只向身后追着我的下人们甩了一句,“谁都不要来打扰我”,便重重的关上房门。此刻,我只想躲起来,一个人静悄悄的,躲开这个让人畏惧的世界。
可能躲在哪呢?我急切的扫视四周,目光落到角落的床上,一个箭步跳上床。
喜鹊在门外喊了许久,我木然的坐着,谁都不理会,想是见劝不住我,只好由着我了。
在床榻上靠着冰冷的墙,枯坐着,从朗朗白日到沉沉黑夜,从沉沉黑夜到熙熙晨光。最后只觉腰背麻痛,最终支撑不住,一下子重重的趴到榻上。
宁致宫里的“把酒言悲”,让我很认真、很严肃的重新思考起,我和慈禧太后之间,这敏感的婆媳关系来。现代婆婆和媳妇之间,万一有个不愉快,作为媳妇,可以吵,也可以闹,婆媳打架也是常有的事;最软弱的选择、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躲回娘家,不见面就可以了。
可在大清朝,在紫禁城里,在这个各种规矩对于现代人,都像古董一样的年代里,我是没有这些选项的。
万一哪件事弄得慈禧太后心里不痛快,她不见得会明说,说出来我也没有顶嘴的权利,只有默着、点头认错的份儿。
阿鲁特氏怎么死的,我想我是想明白了的。
同治在时,还能给她充当下靠山,没事时,起到缓和一下婆媳矛盾的功能,可当靠山一倒,太后还会有顾忌吗?
虽然现在太后很喜欢我,可是,人心永远隔着肚皮,若是将来我犯了错,光绪并非亲生子,那对于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儿媳妇,太后能给优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