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陌孤寒泼墨挥毫,一鼓作气,锦绣江山跃然纸上。
“恭喜皇上夙愿得偿,终于圆满了这幅《扶摇万里图》”
邵子卿侍立旁侧,一袭雪衣依旧纤尘不染。
陌孤寒停下手中狼毫,左右端详,长舒一口气:“只待捷报进京,便可以盖上朕的玉玺了。”
门外荣祥轻叩房门,低眉顺眼地进来:“启禀皇上,有消息了。”
陌孤寒微微挑眉,将手中狼毫搁置砚台之上:“说!”
“适才太皇太后宣召了皇后娘娘前往慈安宫,屏退下人,说了大概有一顿饭功夫的话儿,皇后娘娘出来时,太皇太后命宫人送了许多赏赐至清秋宫。”
“赏赐?”陌孤寒抿抿唇,有些许不悦,沉吟片刻后又释然:“难为皇祖母了。”
邵子卿低头欣赏着陌孤寒的画作,漫不经心地说:“你朝堂之上公然嘉奖皇后娘娘,太皇太后想必已经对皇后心生芥蒂,召见她,想来应该不是为了夸奖她两句吧?这赏赐想来也别有深意。”
“朕不想让皇后继续蹚常家这浑水,趁早可以全身而退。太皇太后自然不甘心,她精心培养起来的棋子为我所用,必然会有所作为。一点赏赐就想让朕对皇后生了猜疑么?”
“听咱的人说,皇后娘娘告退之后,太皇太后一怒之下,将翡翠荷叶盘都摔了。”
“喔?”陌孤寒唇角微勾,眉梢眼角难掩一抹笑意:“朕的皇后娘娘真能干,整个皇宫里,包括朕,都不能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气得这般大发雷霆。朕很好奇,她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上次太皇太后发怒,她被罚跪了多半日,整个人都冻僵了,这一次倒还讨了便宜走。”
邵子卿小心翼翼地吹干画作上的墨渍,随意调侃道:“看来皇上的魅力果真不浅,皇后娘娘竟然心甘情愿地为了您,三番四次地忤逆太皇太后。臣自诩万花丛中过,阅尽千帆,掷果盈车,对于皇上您也心悦诚服啊。”
陌孤寒斜他一眼,心里眼底都是赤、裸裸的不满。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月华同他一起之时,谈笑自若,笑颜如花,那般轻松惬意。而每次面对自己,谨小慎微,犹如见了猫儿的耗子。
最为可恨的是,她不知好歹,不能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这些日子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清。
想想他陌孤寒可是堂堂九五至尊,长安帝王,身边朱环翠绕,谁不阿谀奉迎,处心积虑地讨好?自己却上赶着跑去清秋宫自讨没趣,看她的冷脸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简直窝囊。
他对于邵子卿的调侃就带了火气:“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子卿一人胆敢这般戏谑朕了。”
邵子卿正色道:“皇后娘娘那般聪慧的一个人,审时度势,岂会不明白忤逆太皇太后的后果?她这般做,除了是为了皇上,臣实在不知,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
“看来朕的皇后与子卿果真交情匪浅,竟然劳动你为她求情。”
邵子卿的话极是入耳,陌孤寒心里惬意,却依旧不阴不阳地道。
邵子卿摆摆手:“微臣多嘴,当微臣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继续。”
荣祥在一旁,继续回禀道:“适才,太皇太后命人去传常乐侯进宫了。”
“常乐侯?”
陌孤寒与邵子卿诧异地对视一眼,瞬间都来了兴趣:“太皇太后召见常乐侯做什么?”
荣祥摇摇头:“奴才也觉得纳闷,所以特意问过咱的人,可有什么其他的反常之处。那人说昨日里隐约听太皇太后跟林嬷嬷提起过常家的几个女儿。”
邵子卿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恭喜皇上,恐怕马上就要双喜临门了!”
陌孤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喜从何来?”
邵子卿嘻嘻一笑:“皇上不是一直都心仪那位常凌烟姑娘吗?太皇太后估计是终于认识到皇后娘娘不及常凌烟姑娘讨喜,所以想要宣召她进宫伴驾,皇上要享齐人之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