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常至义那是义父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是月华的亲舅舅。
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月华见他倏忽间变了脸色,双拳紧握,额冒青筋,咬牙不语,有些担心:“慕白哥哥,你怎么了?”
褚慕白如今也只是自己在猜疑,不敢告诉月华,他站起身来:“我没事,不过我要立即进宫一趟。”
子衿上前便拦住了他的去势:“不能告诉皇上。”
“为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有多严重。”
子衿倔强地抬头瞪着他:“我知道此事严重,关乎六千将士的大仇,但是,他们已经没了,我父亲或许还在。”
月华上前,将子衿的顾虑耐心地对他讲了,褚慕白也有些犹豫。
他再三思虑,一咬牙,沉声道:“好,此事我答应你们,暂时不陈禀皇上,待到事情有了眉目,再作计较。但是你们两人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
“从今日起,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正好我现在正在调查喋血堂的线索,可以趁机审问鲁伯一事。但是你们两人,不可踏出这枫林半步,更不能冒冒失失地出去打探仇叔叔下落,以免打草惊蛇。”
月华与子衿对视一眼,子衿坚定地摇摇头:“皇后娘娘处境危险,自然不应该出去冒险。但是子衿无人识得,自动请缨,想跟随在慕白哥哥跟前,一同调查此案。”
褚慕白一时踟蹰,月华赞同道:“子衿本身便英姿飒爽,不若装扮成你的随从,毕竟此事隐秘,我们尽量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有许多事情子衿可以帮得到你。”
褚慕白沉吟片刻,觉得她言之有理,也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起,子衿便果真成了褚慕白的贴身侍卫,一身青衣,英眉朗目,面若冠玉,手握紫金短刀,端的是英姿飒爽,风流倜傥的小哥儿。
子衿与褚慕白二人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每日里回来的时候都是风尘仆仆,还不知道要怎样劳累。喋血堂的人捉了不少,审问出不少情报,但是唯独鲁伯一直杳无音讯,子衿父亲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京城里一般。
香沉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只见子衿与褚慕白两人每日形影不离,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她倾慕了褚慕白许多年,虽然那日褚慕白已经干脆利落地向着月华剖白了自己的心迹,她在一旁也听了个清楚,但是感情,哪里是说拿起就拿起,说放下就放下的呢?
她对褚慕白依旧温柔体贴,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她却安守本分,从来没有逾越过,对褚慕白的好也是恰到好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意,但是,褚慕白又拒绝不得。
对此,月华并不想多言,香沉是她的婢女,也是她的亲人,她也以为褚慕白是香沉最好的归宿。他们在一起相处时间并不长,总有一日,褚慕白会看到香沉的好,逐渐培养起感情。就像,她和陌孤寒。
但是逐渐,月华发现,子衿看向褚慕白的眼神,也朦朦胧胧,多了一点爱慕之意。毕竟,像褚慕白这样的少年英雄,哪个怀春少女不爱呢?
于是,子衿和香沉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微妙起来,褚慕白处在两人之间,经常会有些为难。
一连许多时日过去,仍旧没有丝毫进展,月华有些焦灼。
“京城总共只有这么大,鲁伯身体又不方便,这样明显的特征,如何就寻不到呢?除非,他已经离开了京城。”
对于月华的怀疑,褚慕白也表示赞同:“留在京城这样危险,鲁伯应该是觉察到有性命之忧,所以已经离开了。”
“那可如何是好,长安这样大,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更何况,若是一直这样拖延下去,难免生变,被对方先下手为强。”
月华沉吟片刻,抬起脸来,斩钉截铁地道:“既然鲁伯有意躲藏着自己的行踪,我们即便是寻遍长安,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来找我们?”子衿有些奇怪:“他若是敢来,怕是早就来了。”
月华摇摇头:“就冲着鲁伯清明节的时候,花掉身上所有的银钱,向酒铺掌柜苦苦央求,换取一坛好酒,来祭奠我父亲,也说明,鲁伯心里还感念着我父亲的情义。
如果,他果真是知道什么内情的话,一定会想办法告诉我们的。也许,他也是和子衿一样的想法,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谁也不相信,即便是慕白哥哥你。更何况你上次带兵到处搜查他的行踪,死伤了那么多人,难免令人误会。但是我,他总是应该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