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三日后宫宴,北宫萱与东方颖儿几乎是同时抵达宫门口。
北宫萱装扮清新淡雅,丝毫也不张扬。而东方颖儿较之略显丰胰,服饰富丽堂皇,显得整个人贵气十足。
她与北宫萱见面以后相视一笑,北宫萱按照谋士叮嘱,主动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终于见到妹妹了,果真是天生的贵气,名不虚传。”
东方颖儿大抵是没有想到北宫萱竟然这样亲热,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然也是客套两句:“姐姐这一身装扮超凡脱俗,令人亦是耳目一新。”
北宫萱热络地同东方颖儿攀谈,招手命人送上见面礼。
“知道妹妹出身不凡,家中富可敌国,所以姐姐委实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见面礼,能入了你的眼。妹妹可莫嫌弃姐姐这里寒酸,一片心意。”
东方颖儿一愣,同样是没有想到北宫萱竟然这样周到,自己可是空手而来。不过好在身上钗环首饰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随便扒下一样也拿得出手。因此也不客气,收下了礼品,解下一块血纹寒玉回赠。
一来一往,两人就拉近了关系。
北宫萱说话也不含蓄,坦诚道:“家父在我离乡之前,曾经殷切叮嘱,他与世伯乃是至交,你我同为选妃而来,若是日后果真中选,就是姐妹,自当相互扶持。”
东方颖儿也没有笨透气,听北宫萱一说,就立即知晓了她的心思。
那些京官里参选的秀女暂且不提,仅藩王中就有三位郡主参选,各有千秋,分不出孰胜孰劣,每人都有三成机会。若是二人能够结成同盟,相互扶持,孤立薛卿然,那么二人胜算略大,可能就有四五成的机会。
一提起薛卿然,东方颖儿心里的火气就开始蒸腾。
她欣然应允,两三句话以后,就提及了薛卿然。两人那是不谋而合,不屑地挑剔几句,愤愤地谴责她的所作所为,很快就同仇敌忾,结成了同盟,约定两人齐心协力,一定要相互扶持。
两人相互撺掇,其实同样也是心怀鬼胎,一路谈笑着进宫。
行至宫门外,就见到一辆锦蓬华盖的马车停在一旁,车夫头戴翠羽,一身短打扮,竟是薛卿然早就到了。
北宫萱佯作无意,询问出宫迎接二人的宫人:“卿染郡主已经到了吗?”
宫人点头哈腰,十分恭敬:“启禀两位郡主,卿染郡主多半个时辰以前就已经到了。”
北宫萱与东方颖儿对视一眼,全都心照不宣。
如今离宴会开始尚有一炷香时间,薛卿染却是提前多半个时辰就已经进了宫,摆明就是心怀鬼胎,提前进宫有所谋划。
二人也不敢耽搁,月华派了小轿前来迎接,两人一言不发地上了轿撵,直接进了清秋宫。
清秋宫里,薛卿然正与月华对面而坐,谈笑甚欢。旁边的案几之上,堆放着琳琅满目的一盒南珠。
两人在宫人的通报声里,娉婷而入,月华站起身来,满面欢喜:“两位郡主可算是盼来了。”
两人上前大礼参拜,格外乖巧柔顺。
月华上前将两人亲自搀扶起来,略作寒暄两句,薛卿然上前,与二人见礼。
薛卿然个子娇小玲珑,今日服饰偏向于南诏风情,颜色艳丽,刺绣厚重,整个人犹如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偏生又并无一点令人眼花缭乱的厌烦感,举手投足风情别具。
“两位妹妹姗姗来迟,可把皇后娘娘盼得望眼欲穿呢。”薛卿然巧笑嫣然,十分热络。
在皇后面前,虽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过得去。
东方颖儿半开玩笑:“并非我们二人姗姗来迟,怕是姐姐你有意捷足先登吧?”
薛卿然不以为意地笑笑:“我也是刚刚进宫,这杌子还都没有坐热乎呢。”
北宫萱与东方颖儿不约而同地微弯唇角。门口的宫人说她已经到了多半个时辰,她却是有意遮掩,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月华见两人面色不善,巧笑着圆场:“我们两人还正好在念叨你们二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北宫萱冲着薛卿然瞄了一眼:“薛姐姐向来消息最是灵通,这京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皇后娘娘找她说话解闷,可是最好的。”
薛卿然一愣,不明白二人一见面,虽然说是客客气气,但是这话音却是怎么咂摸都不对味儿,哪里来的这么重的敌意?
她原本是想在皇后面前周全个情面,谁想二人一唱一和,指桑骂槐地对她冷嘲热讽,就立即毫不相让地反唇相讥。
“这京城的天下那是娘娘的,我能说出什么稀罕话来?倒是两位妹妹都是有见识,多见地的,胸中有丘壑,卿染自愧不如。”
梁子已经结下,因此薛卿然面对着两人的讥讽毫不示弱,明褒暗贬,一番唇枪舌战,就将三人之间的战争由阴损的明争暗斗转移到台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