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宇文苑捆住之后,还觉得不放心,干脆又让酒舞用银针封住了宇文苑的穴道,才把他暂时扔在一边,自己重新看向了被人掏开的墓穴。那里面除了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无头尸体之外,唯一没死的就是被堵了嘴的闵老板。
我抓着闵老板的一只手把他拖了出来。对着他脸上连扇了好几个嘴巴,那家伙才回过神来,抱着我的大腿,嚎啕大哭:“兄弟--不,恩人哪!从今之后,你就是我闵保民的救命恩人……”
这闵老板快要吓疯了,不让他发泄一下,这家伙真容易变得疯疯癫癫。我干脆就让他在那儿哭,自己对酒舞说道:“死了这么多人,怕是不好收拾。你在警局那边有门路么?”
酒舞想了想:“那得跟六处联系才行。可是这么一来……没事儿,我能处理好,你放心,我这就去跟六处那边沟通。”
酒舞把事儿安排好之后,闵老板那边刚好哭得差不多了。局里调过来的警车也开到了山脚下。我把闵老板拉了起来:“走吧!有些事儿,我还得找你问问。”
我带着他们往山下走时,也跟闵老板表明了身份:“跟我说说你上山之后的事儿。”
闵保民说道:“我带那个张白鹤上山之后,他在我家祖坟里转了好大一圈,然后指着外面的山坡跟我说:你家这个祖坟确实是块宝地,占了这种风水穴的人,家族三代就算全是傻子也吃穿不愁,如果出个稍微像样的人,也不难博个金山银山;但是。除了第一代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是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早晚也是坐吃山空……”
闵保民叹息道:“他那一句话,可算说到我心坎子里去了。我能赚下这么一份家业,全是自己一步一步拼出来的。可我那两个儿子。虽说不是败家子,但是我总觉得少了点狼性。办什么事儿都求四平八稳,一点儿不像我啊!”
我顺势往山下扫了一眼:“他是不是说,你家这个地方,是占城局,但是没有点将台;占上一城一山当个草头王还行,但是家族不出大将,没法开疆裂土?”
“着哇!”闵保民使劲一拍大腿:“老弟高明,高明!当时我就问张白鹤,怎么才能改改风水局。他说,既然这个地方没有点将台,那就修一个呗。他还给我点出了修点将台的地方。”
我伸手指了指一片有点往外突出的山坡子:“是不是那儿?”
“对对对!”闵保民道:“张白鹤那个鳖犊子,骗我说。光有点将台还是不出大将,想要出人才就得先借将气。那鳖犊子就拿着一堆钢丝、金箔纸什么的,扎了三个古代的骑兵,那骑兵扎得就跟真人差不多。”
闵保民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把三个骑兵弄到一起之后,还做了一段法。那三个骑兵不知道怎么就一下活了,纵马提刀直奔我们这边杀了过来,一刀就把我保镖的脑袋给剁下来了,那血足足喷起来一米多啊!我那些保镖全都吓傻了,像放羊似的跑得满山都是,那三个鬼就在后面追着杀,他们谁都没跑了……”
我看着对方道:“他们没动你?”
“本来有一个鬼是要杀我,后来,让张白鹤给骂走了。张白鹤那个鳖犊子,自己动手把我捆了,还逼着我自己挖自己祖坟。我把祖坟给抠开一块之后,他就命令那三个鬼把死人全都往里扔。他嘴里一个劲儿的叨叨着什么‘不够,还不够’。”
“后来,那三个鬼就听他的命令往山下去了,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好几个脑袋,那可都是我手下人啊!”
酒舞听到这儿忍不住插了一句:“你家祖坟是用青砖水泥砌出来的,你能弄得开?”
闵保民比比划划的道:“外面那层是后修的,真正的祖坟在里面。这就像……就像是在馒头外面扣上一层罩。你懂么?”
“套间儿?我明白!”
套间儿,其实挺常见的。很多人发迹之后,都想重修祖坟,但是又怕伤了地气,干脆就像是修碉堡一样,在原先祖坟的外围上修一个中空的大墓,把原先的旧坟给罩在里面。那些蒙事儿的风水先生都说这种修法叫“墓中墓”,但是谁心里都知道,那东西比正经百八的墓中墓差得远了。所以我们都管这种做法叫套间儿。
修套间儿的人一般都会故意留个墓门,为的就是将来维修方便。有人留的是活门,拿钥匙就能打开;有人留的是死门,想进去就得挖两下。闵保民估计留的就是个死门。
闵保民看我能听明白就继续说道:“后来,张白鹤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我捆起来塞进坟里不说,还把我衣服给扒了。他自己穿上我的衣服,划破我手指头往他脸上乱七八糟一顿画……再后来,你就来了。”
我听完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祖坟里埋过什么东西没有?”
闵保民支支吾吾的道:“也没埋过啥!就是埋了点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