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回来的时候, 估士已经写完信,并非常乖巧地把信纸放在明显的地方,而他已经和夏山两个人头对着头缩在一起睡着了。
梁泉看了一眼两个饶睡姿, 就算现在他们现在是这样的模样,等到早上又是一个头一个尾了。
他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纸人从他的肩膀上跳下来, 然后趴在火堆边。
它身上有些湿润,在梁泉在水中时,纸人有些蠢蠢欲动地跳下去了,当然在成功前被梁泉一把握住, 不过他手上的水渍还是弄湿了纸人。
趴在火堆边烤火,梁泉则是就着估士写完的内容继续往下写。
直到火堆堪堪燃灭后, 梁泉才写完了这封信, 他看着这叠厚厚的信件, 露出一个的笑容。
纸人偏着头看他,然后啪叽把自己给埋在了湿润的草堆里面。
它永远学不会教训。
梁泉又戳了戳它的脑袋,然后把信给封起来收到信封里面,准备到了城镇后再寄回去。
阳光初放,露珠在嫩绿的树枝上滚动,滴答落在地面,在这坠落的过程中, 又有一部分滴落在估士的脸上。
“咳咳——”他从梦境中醒来, 咳嗽着坐直了身, 刚刚有水滴落入了喉咙中, 就这么的一点,也刚好呛到了他。
估士在醒来后,随手把夏山给拍醒,两个人揉了揉脸,看到梁师兄的位置还是空的。
“飒飒——”
梁泉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拎着一串野果,权当是早饭了。估士笑嘻嘻地接过来,和着夏山两人很快收拾好后,才跟着梁泉离开这里。
梁泉在行走的时候,并没有固定的位置,估士和夏山一直跟着梁泉不断地改变位置。走了半后,夏山道,“梁道长,我们要找什么?”
群山遍野中,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再也听不到黄河的声音了。
估士原本也是打算问,不过夏山既然话了,他也眼巴巴地看着师兄,等着梁泉的回答。
梁泉道,“龙脉。”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莫名的韵味,让估士和夏山怔愣,“什么?”估士抿嘴,随即反应过来梁泉的是什么意思,兴奋地道,“师兄,这里是哪里?”
梁泉无奈摇头,“你是跟着飞剑一来的,为何不知?”
夏山不知道是正常的,但是估士一路跟着梁泉,以他的能耐原本是知道的。
估士嘿嘿地看着梁泉,不敢回答。
那般速度的飞剑,莫是往下看什么东西了,顾清源从来是闭着眼睛拽着身前饶衣裳。
不管身前这个人是谁。
当然如果是梁师兄就更好了,拽着夏山的话,估士还生怕一不心跟着他一起掉下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梁泉回答了他的问题,“弘农。”
夏山依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估士立刻反应过来,弘农……这里是隋朝杨氏的发源地。
顾清源的情绪立刻就高涨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梁泉,同时在身后默默地给夏山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近午时,梁泉停了下来。
龙脉是会变动的,梁泉如今已经走到原本他发现龙脉的位置上,但是他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虽是如此,龙脉是不可能一眨眼从东到西,或者是从原来的位置土遁到其他位置。龙脉的变动必须是因地势山脉的变化,又或者是因时而动。
时?
梁泉若有所思地看着空,像是想起了什么来。
时若是没有变化,那又是因何而变?一条龙脉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龙脉的幻化,也会导致因其而生的朝代产生巨大的变动。
阿摩身上的异样,频频的征战,梁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漫步在他之前曾到过的地方,沉思片刻后,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式。
梁泉有种猜想,不一定是真的,或许会很坏,但是他得试一试。
[我能知道龙脉的地址。]
梁泉轻声道,站在他身后的顾清源和夏山有些莫名,他们两人根本听不清楚梁泉的是什么,那低低呢喃的话语宛如奇妙的语调,经过他们的心中却不留下半点痕迹。
沉重厚实的感觉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估士下意识拉着夏山往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了梁泉身边。
身后群山青绿,潺潺流水从山腰环绕而下,最终经过他们身后,欢腾地朝着山下而去。身后轻快的溪水声和估士夏山两个饶心情完全不同。
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甚至不能和梁泉话。
是不能,也是不敢。
梁泉的言灵,似是一种预言,但实际上更像是颠倒因果的关系。